体育与军事

手旗通讯教练李国兴在舰艇上。

手旗通讯教练在舰艇上指导学生训练。

1977年，学习枪炮操作的学生在训练中。

孙启华 撰文/供图

在烟台曾有一所军事体育学校，名叫航海运动学校，学生的主要任务是从事陆上和海上军事体育项目的训练。学校先后开展了海军五项（航海、机电、枪炮、手旗通讯、无线电五个项目的统称）、游泳、摩托车、摩托艇、射击、航空模型、航海模型、帆板、潜水（蹼泳）等听起来很“酷”的项目训练。尤其厉害的是，这所学校竟然曾经拥有两艘真正的海军55甲护卫艇。

威武！学校先后接收两艘大舰艇

故事还得从航海运动学校的前身山东省烟台航海俱乐部说起。烟台航海俱乐部成立于1957年7月，是山东省第一个航海俱乐部，有一艘“和平号”海军五项训练实习船及教练、船员多人，开展的训练项目有航海多项（六桨舢板荡桨、三角绕标驶帆、水中拔河、绳结作业、航海通讯手旗收发速度比赛）、海军五项、机电、航海模型。1961年2月4日，改称山东省航海俱乐部。

当时新中国成立不久，国家建设需要人才，外部又面临着国家安全的威胁，所以军事体育处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国家提出的训练方针是“为生产服务、为国防建设服务”。1966年“文革”开始后，训练停止了。1968年5月，航海俱乐部由海军实行军事接管，俱乐部的“和平号”实习船和其他训练器材由海军烟台基地接收。1970年3月，山东省烟台航海俱乐部撤销，人员分配到各单位。

1975年3月，根据国务院、中央军委国发19号文件精神，军事体育重新得以恢复，航海俱乐部也恢复了，更改名称为烟台市航海运动学校。因航海实习船“和平号”交给海军后被报废，为了开展训练，1974年11月，海军烟台基地把一艘退役的护69号55甲护卫艇给了航海运动学校。

55甲护卫艇是中国自己设计制造的功勋卓著的炮艇，曾多次参加台海战役。1958年9月2日，三艘55甲舰艇在金门海域一举击毁国民党海军“沱江”舰，成为“小艇打大舰”的典型战例。1959年2月，东海舰队护卫艇队的565、566、567三艘舰艇击沉了国民党海军的“62”号炮艇。

据当时航海运动学校提交给《烟台市体育志》的相关资料记载，送给学校的这艘护卫艇长25.5米，最大宽6.05米，前吃水1.2米，后吃水1.4米，两台12V-150型主机每台300马力，一台8马力的辅机，被定为海军五项实习船，命名为“烟军体01”号艇。

艇上的人员配备主要以海军的转复军人为主：大连海军舰艇学院毕业的王洪章同志任航海教练员，杨友学同志任机电教练员，原渔业公司船员李国兴同志任手旗通讯教练员，帆缆工作由俱乐部原先的教练员闫敬明和张培顺同志临时兼任，冯吉祥同志为烟军体负责人。1976年，海军舰艇的机电长牟修治同志和从事机电工作的任官松同志也复员来到了艇上。

1976年10月，海军选调一艘即将退役的55甲护卫艇给山东省体委，省体委把这艘舰艇也交给了烟台航海运动学校。11月，由校长、老红军张龙凯代表省体委带领王洪章、牟修治、杨友学、原振东同志去旅顺基地海洋岛水警区将护63号舰艇接回。

这是一艘动力强劲、枪炮武器装备齐全的护卫艇，长25.5米，宽6.06米，空载吃水1.23米，满载吃水1.36米，抗风浪能力10级，装备12V-150主机两台，每台300马力。这也是一艘“吃细粮”的舰艇，只能烧10号的柴油，“粗粮”吃不得。老红军张龙凯将其命名为“烟军体01”号艇，编为航校海军五项实习艇，原“烟军体01”艇改为“烟军体02”，担任潜水训练艇。两艘舰艇常年停靠在烟台海军码头。

当时的烟台市文办任命王洪章同志为船长兼航海长，冯吉祥同志为指导员，牟修治同志为机电长，原振东同志为副航海长。1977年，都兴江、吕志模、许文治相继从部队复员来艇，都兴江任机电教练、吕志模任航海教练，许文治任枪炮教练。1978年秋，王守玉同志从部队转业来艇任枪炮教练。当时“烟军体”两条艇的人员配备很有特色，可以说是三多：党员多、转复军人多、专业技术人员多。

拉风！学生开着舰艇去威海

有了舰艇以后，训练工作逐渐展开。1975年7月1日，“烟军体01”号艇迎来了首批学员，他们是来自烟台市各企业的优秀男女民兵，共25人，其中学习航海的8人，学习机电的8人，学习手旗通讯的9人。训练采取短期训练班的办法，学员全脱产，集中学习15天后，参训人员都能在教练的指导下完成操作，经考试合格，驾驶实习船参加了烟台市举行的“7·16” 海上庆祝活动，与海军护卫艇、登陆艇、陆军水船、渔业公司渔船共8艘艇船做了编队航行表演。

1975年秋，开展了首批中学生的海军五项训练，参加训练的学员航海、机电各10名，手旗通讯20名，从此，海军五项的训练走向正轨。

训练时间主要安排在每年寒暑假的黄金季节，同时充分利用当时学校安排的学军时间，这样每年训练可达3-4期，训练人数800-900人。1976年，海军五项训练在全市学校全面展开，相继从三中、四中、五中、十中、十一中、十二中、十三中及九中选拔优秀学生参加训练，经过毕业考核，优良率可达60％。

你能想到么，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学员们在各项目教练指导下，竟然自己开着大舰艇去了威海！

那是1976年8月21-23日，航校选拔优秀学员驾驶“烟军体01”，在学校负责人徐兴业同志、分管训练的许坚同志带领下，去了威海远航实习。实习时邀请了学生家长、学校老师、陆海军代表、老船长等组成考察组全程参与。学生们在威海的两天时间里，随艇出海，听了军史，参观了军舰，进一步激发了大家热爱海洋、保卫祖国海疆的热情和信心，收到了较好的训练效果，扩大了海军五项的影响力。

1977年7月16日，“烟军体01、02”两艘舰艇全部参加了当年的“7·16”编队表演，参加的还有海军护卫艇两艘、登陆艇一艘、陆军水船两艘。

1979年6月24日，“烟军体01”承担烟台海军基地训练班12.7毫米机枪实弹射击任务，由烟台基地群众工作处陈参谋带领渔业公司民兵在老爷山后进行实弹打靶训练。

同时期，还对烟台水产学校、烟台商校、周边渔村等的学员进行了培训，其中水校参训30名，商校参训60名，崆峒岛、东口大队参训各30名。从1975年至1980年，海军五项参训人员共5289名，其中航海257名、机电220名、枪炮286、手旗通讯4510名、无线电35名。这些学生经过考试合格者，分别发给结业证书。从1975年到1983年，“烟军体01”“烟军体02”艇航行约5000余海浬。

由于历史的原因，海军五项于1982年5月停训，但通过几年来的海军五项训练，培养和激发了一大批青少年献身海洋的热情。他们掌握了一定的航海技术，热爱海洋，熟悉海洋，热爱人民海军和海军建设。很多学员也由此走上了与海洋有关的行业和岗位，为海军和祖国的海洋建设培养、积蓄了人才和力量。这一切放在现在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谁能想到中学生自己开着舰艇去远航？

原文发表于2023年4月18日《烟台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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