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唯一幸存的寡头

欧盟制裁“寡头”们的目的是尽可能切断俄罗斯与外界的经济联系，至于是否属实，是姑且不论的。

俄罗斯寡头、前切尔西老板阿布拉莫维奇。图/IC photo

文 | 徐立凡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遭受欧盟制裁的俄罗斯寡头们日前已纷纷在欧洲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欧盟法院取消制裁。

这些寡头包括前切尔西老板阿布拉莫维奇、煤炭化肥业大亨安德烈·梅尔尼琴科、金属矿业大亨阿利舍尔·乌斯马诺夫、俄罗斯最大银行之一阿尔文银行的两位合伙人米哈伊尔·弗里德曼和彼得·阿文等人。

彭博社消息称，相关诉讼4月份以来就不断涌现。目前约有30人将欧盟告上法庭，要求将其从制裁名单中除名，另外10人直接向欧盟要求解除制裁。

上百亿欧元资产被冻结

俄乌冲突以来，欧盟制裁了98个俄罗斯实体和1158名个人。欧盟司法事务专员瑞恩德斯上周透露，目前，欧盟已经冻结了俄罗斯寡头和其他实体的138亿欧元。

俄罗斯寡头们被冻结的资产中，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些游艇。俄罗斯寡头几乎都有游艇船东的身份，这个身份被视作是顶级富豪的象征。

乌斯马诺夫最珍爱的游艇“迪巴尔”号价值6亿美元，被游艇制造商认定在技术方面是有史以来最具挑战性的游艇之一，长150多米，重近1.6万吨，是世界上总吨位最大的机动游艇。另外还配备有游泳池、两个直升机停机坪、一个桑拿房、一个美容院和一个健身房，船员多达96人。乌斯马诺夫2月28日被列入制裁名单，3月2日“迪巴尔”号在德国汉堡被查扣。

梅尔尼琴科的超级游艇“SAILING YACHT A”号也不遑多让。这艘游艇有143米长，标价5.3亿欧元。梅尔尼琴科上了制裁名单后，SAILING YACHT A号3月12日在意大利里雅斯特市港口被警方扣押。

说起来还是阿布嗅觉更灵敏。欧盟对俄罗斯寡头动手后不久，阿布就开始向以色列、土耳其等国转移名下资产。他的两艘超级游艇Solaris号和Eclipse号分别停靠到了土耳其博德鲁姆港和马尔马里斯港。由于博德鲁姆港由英资企业管理，为避免出现麻烦，Solaris号又驶向了公海。不过，阿布被迫交出他投资了20多亿英镑的切尔西足球俱乐部，实实在在让他出了“血”。

制裁意在动摇俄罗斯政局

从国籍角度来说，被欧盟制裁的这些俄罗斯寡头，有不少是双重国籍。阿布就有葡萄牙国籍。也就是说，本有资格享受欧盟国家公民待遇。

乌斯马诺夫在国际体坛的声望比阿布还高。他是国际击剑联合会主席，还是英超阿森纳俱乐部第二大股东。但这些身份没有帮助他阻挡住欧盟的制裁。

资料图：俄罗斯亿万富翁阿利舍尔·乌斯马诺夫的游艇“迪尔巴”号。图/IC photo

欧盟对这些俄罗斯寡头们下手，有一个共同的“理由”——与克里姆林宫联系密切。

叶利钦时代的私有化浪潮，诞生了别列佐夫斯基、霍多尔科夫斯基、古辛斯基等七大寡头。鼎盛时期，他们可以直接干预政治。俄罗斯前副总理盖达尔曾说，这些寡头才是“真正的政府”。

叶利钦时代的寡头在普京时代基本陨落，破产的破产，入狱的入狱，阿布算是唯一的“幸存者”。其他新寡头崛起于普京时代，但已远没有叶利钦时代寡头的声势和能量。

起诉或致信欧盟的这些寡头也大多对欧盟指称他们与克里姆林宫关系密切提出异议，表示描述“错误”。

欧盟之所以拿 “与克宫联系密切”作为制裁理由，目的是尽可能切断俄罗斯与外界的经济联系，进而动摇俄罗斯政局。至于是否属实，又在多大程度上符合实际情况，是姑且不论的。

欧盟制裁法理上存漏洞

对于欧盟的制裁，俄罗斯寡头们事先有所预判，也做了各种准备。比如，阿布是转移可动财产，梅尔尼琴科则是在被制裁前把名下煤炭和化肥公司的所有权转让给了妻子等等，但是依旧“中枪”。

尽管欧盟冻结俄罗斯寡头财产，不是把这些财产没收充公，而是冻结银行卡，禁止交易、移动、维修保养，但在法理上依然是有漏洞的。

据彭博社透露，欧洲理事会的法务部门13日已通知欧盟各国大使，认为俄罗斯寡头们的一些请求是合理的。因为他们提供的信息表明，支持欧盟制裁的证据要么很薄弱，要么过时，要么是错误的——简单说就是，至少部分制裁站不住脚。

但欧盟是否会撤销部分针对俄罗斯寡头的制裁措施，目前还不明确。假如是政治决定，对于欧盟来说是危险的，因为可能会被认为是对俄软弱；假如交由欧盟法院作出裁决，那么势必耗时耗力——如何断定寡头们与克宫的关系，哪些人的银行卡、游艇、别墅哪些该冻结哪些可以解冻，制裁造成的商业损失如何计算，很难判断。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俄罗斯寡头们起诉欧盟要求撤销制裁，是给欧盟出了道难题。而欧盟将如何应对这些难题，还受制于更多的因素，或许当欧洲能源、粮食供应链更趋紧张之时，才是欧盟积极解决这些难题的时候。

撰稿 / 徐立凡（专栏作家）

编辑 / 马小龙

校对 / 陈荻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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