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著名长剑

1964年秋天，毛主席的秘书胡乔木在西湖休养时曾经创作过一首《沁园春》。

这首词作后来以“新四号”大字体刊登在权威报刊上，刊发的规格竟与毛主席诗词同等级。并且由于这首词的刊发，后来还引发了一场针对西子湖畔的“文化大扫除”活动。

社会上有一些人，先是以为胡乔木这首《沁园春》是毛主席所作。后来又“以讹传讹”，被误传为毛主席的《沁园春》乃胡乔木所作。

那么，这首词到底是谁所作，它的问世又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呢？事实上这首词的确是胡乔木原创，只有最末四句，是毛主席亲自修改而成，词名《沁园春·杭州感事》。

一、《沁园春·杭州感事》赏析

《沁园春·杭州感事》——胡乔木

穆穆秋山，娓娓秋湖，荡荡秋江。正一年好景，莲舟采月，四方佳气，桂国飘香。玉绽棉铃，金翻稻浪，秋意偏于陇亩长。最堪喜，有射潮人健，不怕澜狂。

天堂。一向宣扬。笑今古云泥怎比量。算繁华千载，长埋碧血，工农此际，初试锋芒。土偶欺山，妖骸祸水，西子羞污半面妆。谁共我，舞倚天长剑，扫此荒唐。

词的大意是说，秋天群山静穆，盛大而庄严。西湖水美，秋江浩荡，正是一年中风景最好的时光。宜在明月之下，乘坐小船去采摘莲蓬，呼吸湖上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丹桂芳香。

湖岸上的棉田里，棉铃绽放出了玉石一样的洁白，麦苗迎着风翻滚，呈现出一排排金色的波浪。

秋天偏爱这一片农田，留下的风景意味深长。最让人喜爱的，还是秋江上弄潮的健儿，无惧险滩与恶浪。

杭州是一座天堂，从古至今一直因为人们的宣传而美名远扬。可笑的是它在古代和今天得到的待遇，却有着云泥之别。

繁华了一千年，西子湖畔如今长埋着许多名人的“碧血”。正是工农革命初露锋芒的时刻，这一片大好的山水，却让泥土捏成的人偶，以及封建妖孽们的骨头占据了。

现在这种乱建坟头污染自然环境的行为，已让西子湖的盛名遭到了羞辱。谁来和我一起，挥舞倚天长剑，扫尽这些“妖魔鬼怪”呢。

二、毛主席的修改乃是画龙点睛

这首词原文的最后四句原本为：“西子犹污半面妆，谁与我，吼风奇剑，灭此生光。”毛主席改“犹”为“羞”，是对西湖进行拟人化的描写。

事实上，“西子湖”的“西子”，本来就是历史上西施的雅号。“西施”在中国传统诗词领域一直带着非常强烈的文化“意象”。

西施本名施夷光，是战国时代，乃至整个中国古代最著名的女间谍之一，同时也是中国四大美人之首。

西施的生平事迹牵涉越、吴二国的政治斗争，后来被载入史书，得到了古往今来无数文人骚客的歌颂。民间的人尊重她，特地以”子“来称呼，于是后世直接把她叫做“西子”。

自宋代苏东坡写《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第一次把“西子”与“西湖”扯上关系后，宋元明清历代诗人都喜欢以“西子”意象入文，借以议论天下大事。

在胡乔木的这首词中，他本来写的是西湖的实景，所以直接用到“西子犹污”，意思是指这些名人坟墓毫无节制地修下去，就犹如在污染环境。

毛主席改“犹”为“羞”，把“西子”拟人化以后，借用“西子”一句的文化意象，暗喻这些坟墓的存在，不仅仅只是污染自然风光，而是一种令人感到“羞辱”的“精神污染”。

其实早在胡乔木填写这首《沁园春》之前，著名学者费孝通已经在《人民日报》对西湖名人坟墓太多的问题发表过意见。民间的人喜欢在西湖替名人修坟，是有着深刻的文化背景的。

因为中国人重视生养死葬，认为人死后一定要葬在一块“风水宝地”，才能造福后代子水，所以很多名人本不是杭州当地人，死后不远万里也要埋到湖边。

历史上那些著名的大英雄、大豪杰，死后埋葬在这块宝地还说得过去，如岳飞、文天祥等民族英雄。

后人为了彰显他们的气质，达到模范、教化世人的作用把它们迁葬到此，再修缮庙宇，加上供奉，那是旧时的传统。

但是有一些“名人”，只是传说中的人物，比如五代的苏小小，和水浒传里的武松。根本就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弄出一个坟头就太过分了。

因此毛主席在给胡乔木《沁园春》里的批语里写了一段如下：

杭州及别处，行近郊原，处处与鬼为邻，几百年犹难扫尽。今日仅仅挖了几堆朽骨，便以为问题解决，太轻敌了，且与事实不合，故不宜加上那个说明。至于庙，连一个也未动。

很显然，在胡乔木这首词问世之前，西湖已经开始动手清理了一些墓葬，但是还不彻底。另外，代表封建陋俗的庙宇也没有动，毛主席对此表达了不满意。

所以毛主席把胡乔木这首词最后三句中的“吼风奇剑”直接改成了“倚天长剑”，更果断，更明确地表达了“文化扫除”的决心。

胡乔木一九一二年生于江苏盐城，他的父亲胡启东曾经是清末的一位秀才，同时也是盐城当地著名的乡贤。

辛亥革命以后，胡乔木的父亲曾经担任了民国第一届众议会议员，后来为反对袁世凯毅然南下参加革命，最后返回家乡当了一名私塾先生。

胡乔木父亲的旧学功底深厚，擅长写古诗。一九一八年到广东悼念黄花岗72烈士时，曾经写过一首诗《寓惠集》，诗云：战垒哀新鬼，荒山悼国丧。应余泉下恨，何日扫欃枪。

胡乔木本人在三十年代曾经上过清华大学和浙江大学，按理说他文化程度较高，又受父亲的影响，应该很会写旧体诗词，不过事实上他成年以后写的诗更多是新诗。

一九四一年当上毛主席的秘书以后，胡乔木主要的精神都花在了公文的写作上面。直到六十年代，因为生病退下来才有空开始研究旧体诗词。

每一次写好词作，胡乔木就会以写信的方式寄给毛主席，请他帮自己修改。毛主席本来就喜欢旧体诗词，所以经常花大把的时间，帮他修改润色。

后来次数多了，毛主席身边的人就写信过去骂胡乔木说，这样的修改，等于全部是让毛主席重写，这不是影响主席休息吗？于是命令胡乔木不许再写信给毛主席了。

外界有一些人，始终不想承认世上会有像毛主席这般全面的人才，既能搞政治斗争，指挥打仗，还能写旧体诗词，并且还写得那么好。

所以这些人死也不肯承认《沁园春·雪》就是毛主席本人所作，非要造谣说是郭沫若、胡乔木等人的手笔。

其实真相到底如何，只要买来郭沫若、胡乔木二人的文集一看就知道了，他们最好的作品没有一首达到了《沁园春·雪》的水平。

毛主席诗词与郭沫若、胡乔木等人诗词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大局观与想象力，郭沫若、胡乔木在这方面和毛主席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

比如这首《沁园春·杭州感事》，胡乔木只是看到了乱建名人坟墓大煞风景的外部表面。但是毛主席只改动了一个字，就点破了造成这种乱象背后深层的文化问题。

依照如今的看法，西湖边上那些名人的墓该不该“扫除”是一件非常有争议的事情。不过就事论事，仅就胡乔木词作本身思考问题的深度来说，胡乔木还是差了毛主席很多的。

结语

不论是“西子犹污半面妆”还是“西子羞污半面妆”，胡乔木原词想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和毛主席想要在西子湖上进行“文化扫除”的意思是完全统一的。

甚至胡乔木的这首词，也可以说，本来就是顺着毛主席本人的意思而创作的。只不过在对传统文化符号的认识与思维的深度方面，胡乔木的确不如毛主席。

出生在书香门第的胡乔木，按理说应该和当过前清秀才的父亲一样，有很深的旧学功力。不过事实上因为他的父亲是一个开明的学者，所以他在很小就进入了新式学堂学习。

胡乔木主修的是白话文，他在高三时就曾经在报上登过《近代文艺观测》一文。从一九三〇年起他就开始写新诗，后来考进清华，但是因为参加地下活动被学校除名了。

同时，胡乔木真正闲下来学习填词的时间并不多。六十年代他因病到杭州疗养，终于有空向毛主席求教创作问题。

不过后来由于受到一些人的阻挠，胡乔木的学习中断了。到了八十岁时，胡乔木在给自己扬州的母校题词时写诗，还是选择了白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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