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为什么输给西庇阿

丹尼森在《骑兵的历史》一文中说小西庇阿领导罗马人在骑兵上运用适合的战术，在第二次布匿战争后期使罗马骑兵到达了顶峰。

罗马在非洲战场的胜利很多方面有赖于努米底亚部落领袖们采取怎样的立场，西方努米底亚人的国王西帕克斯，在这些年里背叛了罗马人成为迦太基人的朋友。但是西庇阿却找到了马西尼萨这样一个同盟者，这是东方努米底亚人的一个年轻的天才国王，是西帕克斯的死敌。诚然，在起初的时候，马西尼萨只能用很少的骑兵队伍来帮助西庇阿，但是后来他的帮助却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一、双方的兵力对比

西庇阿突入迦太基地区后，两军在扎马附近会战。罗马和迦太基方面大约各有4万人。骑兵的优势这回在西庇阿一方，因为马西尼萨带来了4千骑兵和6千步兵，而汉尼拔从他的朋友西帕克斯那里只得到2千努米底亚骑兵。汉尼拔步兵的核心是他的老兵，汉尼拔对他们完全信赖。玛哥军队中的雇佣兵比较弱；利比亚人和迦太基的民军则是最靠不住的部分。

在战线前面，汉尼拔安置了80头战象。第一战斗行列由雇佣兵组成，第二列是利比亚人和民军，而老兵则充作后备部队。因此，西庇阿不得不对付迦太基军队的80头战象，他放弃了罗马人通常排列的棋盘队形，而是将第二、第三战线的支队直接排列在第一战线支队后面。

这样做是为了使战象可以通过去。他以轻步兵填充第一战线的间隙，命令他们放开行动，如果被战象的冲锋迫使后撤，那些来得及后撤的人就直接后撤至整个军队的后方，而位于两翼的部队则在战线间隙的右翼或左翼打击敌人。两翼则是马西尼萨和列里乌斯所统率的强大骑兵。

二、西庇阿对军队的配置

西庇阿把他所有的大队都排成纵队，使他的骑兵可以从大队中通过。在每个大队之前，他安置一些人，手中拿着沉重的木桩，木桩的尖端多半装着铁，以便向冲来的战象投射，好像弩炮上的石弹一样。他命令这些人和其他步兵躲避这些动物的冲击，而只跑在它们的周围，不断地向它们身上投射标枪，只要可能的话，就跑出去，割断他们的腿筋。西庇阿就是这样安排他的步兵的；但是他把努米底亚人的骑兵安置在两翼，因为他们的马是习惯于看到战象的形式和嗅到战象的气味的。意大利的马是不经常遇到战象的，他把罗马骑兵安置在最后，准备在步兵制止战象第一次进攻的时候，从步兵的间隔中通过，向敌人进攻。指定一些侍从带着很多标枪，跟在每一个骑兵的后面，准备用这些标枪来打退这些动物的进攻。

他这样安排他的骑兵。利略指挥右翼，屋大维指挥左翼，而他和汉尼拔都占据中央的阵地，由于彼此重视起见，各有一队骑兵跟他们一起，以便派遣援兵到需要的地方去。汉尼拔有四千骑兵；西庇阿除了他自己在西西里武装的那三百意大利人之外，还有两千骑兵。

波里比阿记载：“迦太基人要争取的是自己的生存和对利比亚的统治权。难道有谁能够不关心这一事件的报道吗？从来还没有如此受过战斗考验的士兵，从来还没有如此幸运和精通战术的统帅；从来命运不曾预兆把这样珍贵的奖赏给予交战者。战胜者不单会取得利比亚和欧洲的统治权，而且还有到现在我们不知道的所有其他世界各国的统治。”

三、预备队的使用

汉尼拔意识到依靠骑兵不能取胜，于是也在步兵战线的后方部署了一支能够使用的预备队。与在坎尼一样，这支预备队仍由最好的部队组成，但是他改变了预备队的位置。在坎尼，他把预备队成纵队配置在步兵战线的两翼，随时准备前进，从侧翼攻击罗马人。但是，要与西庇阿对阵，这样做就太明显了；因此他把预备队配置在战线之内，主要步兵战线之后并与之平行的位置。由于步兵占据优势，所以汉尼拔打算通过使用预备队包围罗马步兵战线的方法获胜。

四、战斗开始

据波里比阿记载，战象首先开始战斗，它们用可怕的全副甲胄装饰着，骑在象背上的人用刺棍赶着它们向前走。但是努米底亚人的骑兵不断地围绕它们飞跑，把标枪刺入它们的身体，直到它们受伤而逃跑时为止，因为已经不能控制了，骑象的人带着它们离开战斗。

两翼的战象所遭遇的就是这样，但是中央的战象践踏罗马人的步兵，因为他们不习惯这种战斗，同时，因为他们的盔甲笨重，不能很容易地躲避或追逐他们，直到最后，西庇阿把意大利的骑兵带上来，他们是在后卫，武装比较轻便，命令他们从惊慌的马匹上跳下来，在四周围跑，向战象射击。他自己是第一个跳下马来，击伤最前面一头战象的。他的榜样鼓励了其余的人，他们从四面八方攻击战象，所以这些战象退却了。

在战场上肃清了这些战象之后，就只有步兵和骑兵进行战斗了。利略指挥的罗马军队右翼击溃了和他对抗的努米底亚人，而马西尼萨用标枪击倒了努米底亚人的王公马萨西斯，但是汉尼拔很快就跑来援助他们，恢复了他们的战线。

在屋大维所指挥的左翼和驻屯在那里的敌对的克勒特人与利格里亚人双方都遭遇困难。西庇阿派遣军团将领德莫斯带着精兵去增援那里，但是汉尼拔重新集合了他的左翼之后，飞快地跑去支援那些克勒特人和利格里亚人，同时把迦太基和阿非利加人组成的第二线带了上来了。

西庇阿看到这种情况，他就调动他的另一支军队，与汉尼拔的军队平行。当这两个世界上最有盛名的将军在肉搏战斗中相遇的时候，两方面的士兵们都互相争胜，对于他们的将军表示尊敬，双方军队都充满热忱，一面战斗，一面热情地、激动地欢呼。各自骑兵在汉尼拔和马西尼萨的指挥下都凶猛地冲击着对方，马西尼萨用他的矛刺穿了汉尼拔盾牌，而汉尼拔伤害了他对手的马。

马西尼萨被抛下马来之后，徒步向汉尼拔冲去，努米底亚骑兵向他投来标枪，但被他的盾牌挡住，他拔出盾牌上的一支标枪，向汉尼拔投去，但是没有击中汉尼拔，只击中了汉尼拔身边的一个骑兵。他正在拔出另一支标枪的时候，他的胳膊受了伤，因此暂时退出战斗。当西庇阿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担心马西尼萨，匆忙跑来援助他，但是他发现马西尼萨把伤口绑好了，已经骑在另一匹马上开始继续战斗。

接着，罗马和迦太基的重步兵被迫参加战斗。与此同时，罗马和努米底亚的骑兵已经将汉尼拔的骑兵从战场上赶走了，他们不是转而与步兵交战，而是远离战场去追赶敌人的骑兵。

这种情况在战斗中经常发生，指挥官不能控制他们的骑兵，骑兵们则自然而然地去追赶被打败的敌人。在坎尼，汉尼拔纪律严明、领导强大的职业骑兵立即转回来攻击罗马步兵的后方，但在扎马，罗马及其盟军的骑兵没能马上实施这种关键性的机动。

所有骑兵全部离开了战场，汉尼拔开始进行纯步兵的战斗。他迅速运动，以利用其步兵数量上的优势和预备队老兵所提供的良好协同。他将后方步兵队形运动出来，伸展其战线，准备包围罗马步兵的两翼。但西庇阿及时发现了这一动机，并使用其后方战线的预备队，同样伸展其战线。这样，两军的步兵只得交织在一起，进行结果不可预测的正面交战。

后来，当步兵战斗进入关键阶段的时候，罗马人及其盟军的骑兵返回战场，并开始攻击迦太基步兵相对薄弱并正全力进行战斗的战线后方。这一行动决定了战斗的胜负。

五、战斗结果

阵亡的迦太基人数大约有1万名，而几乎同样数目的人被俘。罗马方面的损失要少到他们的许多分之一。汉尼拔率领一小队骑兵侥幸逃走。

扎马会战中罗马骑兵在夺取胜利中的作用，显示出罗马已经接受了亚历山大系统。但是，双方都运用了预备队，并以卓越的协同使之得以实现，表明此时的战争艺术已经超过了亚历山大时期。无论汉尼拔还是西庇阿都没有直接参加战斗，两人都位于能够指挥整个作战和在关键地点、时间使用预备队的位置。这是超过亚历山大预先计划性战斗的主要进步的标志。

同样，专门而不预先赋予任务的预备队的概念，以及改进了的步兵协同，使预备队能够在战场上机动等，也是亚历山大之后的进步。罗马军队优异的协同非常重要。它使西庇阿能够指挥战场上的全部军队，而不是像亚历山大那样只能指挥部分军队。

参考文献：

​【美国】阿彻·琼斯：《西方战争艺术》

杨澜：《罗马军团》

鲁东升：《试论共和时期罗马骑兵的作用》

童良凯：《罗马共和至帝制初期军团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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