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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为啥七律第一

来源:baiyundou.net   日期:2024-07-13

《登高》诗唐大历二年(公元767)的秋天,五十六岁的杜甫在夔州,独自登上城外的高台远眺时所写。

这首诗是杜甫的七律代表作,历来被人称颂,推之为唐诗七律之首。

夔门

《登高》 杜甫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清代杨伦在《杜诗镜铨》中,称赞此诗为“杜集七言律诗第一”。而明代胡应麟甚至于《诗薮》中,更评其为古今七律第一:

“通首章法、句法、字法前无昔人,后无来学。微说说者是杜诗,非唐诗耳。然此诗自当为古今七律第一,不必为唐人七言律第一也。”

为什么杜甫的《登高》一诗,能获诸多诗家"律诗第一"的好评呢?

首先,就在于,《登高》诗的格律严谨和精妙。

《诗薮》称它“一篇之中,句句皆律,一句之中,字字皆律”。不仅平仄格律和用韵等,都十分严谨和恰到好处,且八句诗都有对仗。

《登高》诗

相比之下,同被后人推为唐诗七律第一的《黄鹤楼》,但崔颢用律就不及杜甫的《登高》。因律诗通首对,仗会让其诗章法缺少变化,一般只要求中间两联对仗。

杜甫将此诗的平仄合律对仗工整到了极致,因之饱受诗评家赞赏。

在《登高》诗首联“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中“风急”对“天高”,“渚清”对“沙白”,联间“猿啸”与”鸟飞”天造地设,自然成对。

而且不仅上下两句对,而且还有句中自对,如上句“天”对“风”,“高”对“急”;下句“沙”对“渚”,“白”对“清”,读来富有节奏感。十四个字,字字都精当无一为虚设,用字遣辞“尽谢斧凿”,达到了非凡的艺术境界。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对起的首句,末字常用仄声,《登高》诗却用平声入韵。因为“哀”与“来”都是平声且已入韵,倒是对仗,但整体又不对仗。

夔门

这种句式工整中又富于变化,显示出杜甫晚年对格律运用,其手段已出神入化。清代沈德潜的《唐诗别裁集》里,就有“格奇而变”的赞语。

颔联和颈联也是标准的对仗,颈联的词性对仗稍宽一点,这在格律诗中是完全允许的。因律诗最考验作者遣词造句的能力,以及用韵的熟练程度。

尾联虽并不对仗,但“艰难”与“潦倒”相对,让句式看起来十分工整,所以才会有人让为此诗八句皆对。

由于古今语音有所变化,今人会觉得这首诗不太押韵,实际上《登高》诗中“哀”、“回”、“来”、“台”、“杯”,均属平声灰韵,所以《登高》的押韵也是非常标准的。

其二,《登高》诗气象高浑博大,情感沉郁悲凉。

正所谓"赋到沧桑便是工",一首诗并不能因为格律技巧的完美,就能成为伟大的作品。

杜甫画像

由于对格律的精确要求,往往会限制诗意的发挥,但杜甫这首《登高》看不到一点刻意的地方,读起来诗意浑成畅通,其中还探索了更为复杂的对仗技巧。

夔州向以猿多著称,峡口更以风大闻名。诗人开头便落笔不凡,写成了千古流传的佳句。

他围绕夔州的特定环境,用“风急”二字带动全联。秋日天空广阔无垠,劲急的秋风夹杂着哀转久绝的猿鸣,意境苍茫而萧索。

接着诗人的视线从高空转向江水沙洲,在水清沙白的背景上,鸟儿在秋风中低回盘旋,与上句的意境进行对比,形成复调。

“无边落木萧萧下, 不尽长江滚滚来”杜甫通这一沉郁悲凉的对句,展示出他出神入化的笔力,前人盛赞此句已经到了”古今独步”的“句中化境”。

虽有悲凉之态,但有着百川归海的磅礴气势,令人为之一振。“无边”、“不尽”,赋予了秋景无穷无尽的时空感,“萧萧”、“滚滚”,使人如闻木叶窸窣之声,如见长江汹涌之状。在这广大苍茫的时空中个人如此渺小,无形中传达出了韶光易逝,却壮志难酬的感慨。

该诗前半写景后半抒情,寓情于景又借景抒情,写法有错综之妙。

而颈联"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萧瑟的秋江景色,引发了他身世飘零的感慨,渗入了他老病孤愁的悲哀。连短暂地借酒浇愁也是不能,无限感慨抒之不尽。

杜甫雕塑

宋代罗大经在《鹤林玉露》中说:“杜陵诗云:'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万里,地之远也;悲秋,时之惨凄也;作客,羁旅也;常作客,久旅也;百年,暮齿也;多病,衰疾也;台,高迥处也;独登台,无亲朋也。十四字之间含有八意,而对偶又极精确。”

颈联仅仅十四个字而言愁之不绝。层层渲染诗人凄凉的情景,读来更有无限深沉悲凉之感,挥之不去了。

杜甫此诗在高远博大的气象中,抒发其沉郁悲凉的情感,不仅格律对仗的技巧性超人,而且意境深远佳句连连。二者完美结合,推之为唐诗七律之首,实在名至实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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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自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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