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述犯罪的主要特征
□ 本报记者 蒋安杰 黄洁
\n办理多例“零口供”案件，突破证券犯罪隐蔽性强、调查取证难的瓶颈；妥善办理多起“首例”新型证券领域犯罪案，积累类案司法处置经验；与多个单位建立起多层级联席会议机制，不断加强打击合力；率先发布《证券期货犯罪企业合规整改指南（试行）》及细化标准，助力企业合规整改规范性和有效性……
\n从2019年初成立证券期货专业化办案部门并成为全国检察机关证券期货犯罪办案基地，到2021年12月证券期货犯罪集中管辖调整落地，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三分院办案基地（以下简称三分检办案基地）建设快马加鞭，紧抓“专业化”建设这条主线，立足“打、督、研、防”四项核心工作，探索建立起以高质量办理证券期货犯罪案件为基础，以持续优化司法协作机制，多渠道提升队伍专业化水准，常态化理论研究助力首都金融资本市场发展为特点的证券期货犯罪办案基地“北京模式”，取得了一系列新成绩与新进展。
\n不断突破提升办案质效
\n据统计，2022年，三分检办案基地共办理各类证券期货犯罪案件21件48人，案件数与过去三年相比分别增长42.8%、80.9%和52.4%。案件量快速上涨的同时，首例案件、新型案件频现，犯罪手段不断演变，专业性强、隐蔽性强、调查取证难等办案挑战，时刻考验着检察官们的智慧。
\n北京三分检第七检察部主任、办案基地负责人刘晶接手马某内幕交易案时，面对的是信息泄露人出国，无法获取证言，被告人拒不认罪，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局面。这意味着，案件必须“零口供”定罪，能做到吗？
\n刘晶很清楚，内幕交易犯罪的典型特征就是隐蔽性强，且嫌疑人之间易形成“攻守同盟”，不认罪倾向突出。如果拿不下“零口供”定罪，办案的“瓶颈”就突破不了。
\n为此，刘晶带领团队指导侦查机关全面补强证据，完善间接证据体系，经过调查，马某与沈某交往密切，且在内幕信息敏感期内有大量联络，马某也在这段时间内大量购买相关股票，交易行为明显异常。依靠间接证据形成的完整证明体系，三分检以内幕交易罪对马某提起公诉。2022年7月9日，马某被判有罪。
\n《法治日报》记者了解到，仅2022年，三分检办案基地就对3起“零口供”案件作出起诉决定，成功指控犯罪嫌疑人5人。
\n同在2022年，涉重大诉讼事项的违规披露、不披露重要信息案，涉银行间债券市场的欺诈发行证券案等新型证券领域犯罪“首案”陆续出现，新的挑战接踵而至。
\n“为应对证券领域犯罪的新变化，我们通过研案互促，内智外脑结合，确保案件得到妥善办理。”刘晶告诉记者，三分检办案基地成立两年来，不断优化执法司法协作机制，壮大“外脑”力量。
\n2022年9月，三分检办案基地与北京市证监局、市公安局举行联席会议，就证券违法行为行刑衔接问题展开讨论交流，类似这样的会议，在三分检办案基地已是常态。截至目前，该基地与中国证监会稽查总队、北京市证监局、市公安局、市三中院等单位建立起多层级联席会议机制，并初步搭建起了证券期货犯罪专家智库，还与市公安局证券犯罪办案部门建立起“部门负责人—承办人—专项工作联络人”三层多点工作对接机制，交办案件由检察官“一对一”对接侦查人员，适时介入引导侦查。
\n刘晶告诉记者，今年3月，特邀检察官助理工作机制也在三分检办案基地正式启动，特邀北京证监局专业人员担任检察官助理，实际参与证券期货案件办理。“今年我们已有两起案件启用了特邀检察官助理制度，对解决案件的专业性难题发挥了积极作用。”
\n搭建平台做强专业队伍
\n有着多年基层检察院经济犯罪案件办理经验的冉婷婷，初入证券期货案件专业团队，依旧心怀忐忑。“与普通经济案件不同，证券领域犯罪案件更加专业，起初想要学习都不知道该从哪学起。”
\n办理第一起内幕信息交易案时，很多关键的数据信息都要从财务报表中去挖掘，可是财务报表看不懂，什么是IPO，二级市场指什么，建仓、清仓如何操作……一系列的不懂、不明白，让冉婷婷一下就认识到自己在专业知识上的欠缺。从此，她开启了金融知识学习之路，纸质书、电子书，业余时间、上下班地铁，她抓住每分每秒恶补专业知识。
\n像冉婷婷一样，办案基地的检察官们几乎都经历了最初靠一边查资料一边翻案卷的起步阶段，也都养成了抓住一切机会学习的习惯。
\n北京三分检副检察长吴春妹介绍说，为了适配证券期货类案件的专业性需求，三分检在基地建立之初就举全院之力配齐配强办案团队，配备的4名检察官此前都有着丰富的经济和金融类案件办案经验，检察官和检察官助理均为硕士研究生以上学历。除了基地成员的自我学习外，基地还通过多方位的培训交流为这支队伍配上成长“加速器”。
\n今年31岁的检察官助理王星云，经过在北京证监局稽查处为期半年的脱产交流，如今已成为基地内证券期货领域违法行为定性的半个专家。交流期间，王星云全程参与到证券期货行政违法案件的办理中。“在和行业监管机关共同办案的过程中，不仅学习到了大量的专业知识，更重要的是让我们双方都对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存在的问题有了更清晰的认识。”王星云说。
\n记者了解到，2021年起，北京市检察机关就与市证监局建立起双向挂职交流机制，至今双方已互派了两批次业务骨干交流锻炼。在此基础上，三分检办案基地还通过检学共建等平台，挖掘外部培训资源，既让检察官走进高校课堂授课，也通过主动参加高校培训，不断提升基地团队的专业化水准。
\n理论研究指引合规整改
\n今年4月13日，北京三分检联合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深圳市人民检察院共同举办了首届京沪深证券期货犯罪检察研讨会，并在会上发布了第二期《检察机关证券期货犯罪办案基地（北京）建设手册》，全面总结了2022年基地建设情况，对所办理案件进行了系统分析。手册中，一份由三分检办案基地团队依托大量实证研究，创新提出的《证券期货犯罪企业合规整改指南（试行）》及两个细化标准受到业内关注，为证券期货犯罪领域相关企业合规整改提供了指引。
\n刘晶告诉记者，对三分检办案基地来说，“打、督、研、防”四项核心工作同等重要。“我们要求定期开展犯罪态势分析研判，反向审视容易引发证券犯罪的行业性、制度性漏洞，助推行业的犯罪预防与治理。同时，理论研究工作也成为常态。”办案基地已成功申报立项多项研究课题，与专业高校共同对证券期货犯罪刑事立案追诉标准、法律及政策适用等证券案件办理难点、热点问题进行深入研究。
\n“北京地位特殊，重要的资本市场在北京、重大监管政策出于北京，作为北京办案基地要承担起更大的责任。”吴春妹对记者说，办案基地一方面要依法打击证券犯罪，坚决贯彻“零容忍”方针，同时也要更多关注企业未来的发展，要通过多种监督、宣传手段，帮助涉案企业降低犯罪影响，进行合规整改，保障健康运行发展。
\n4年运转成果初显，但三分检办案基地的检察官们更关注的仍是未来发展。刘晶坦言，4年的探索也让他们更清楚地看到了证券期货类犯罪预防与治理的难点与痛点。“比如，证券期货类案件行刑衔接时间较长，有些案件进入审查起诉阶段时距案发甚至长达10年，刑事侦查手段介入的滞后很容易造成关键证据的灭失，导致打击效果的弱化，亟需紧密行政调查与刑事侦查的衔接配合。此外，从系统治理的角度出发，对洗钱、非法配资、借用证券账户等上下游违法行为的打击惩治，也需要全链条开展，对上市公司、行业机构合规制度建设与溯源治理工作都需进一步加强。”
\n吴春妹说，随着全面注册制改革的落地和资本市场的发展，证券期货违法犯罪活动也必将呈现更多新的趋势和特点，正因如此，办案基地的工作任重而道远，基地将坚持治罪与治理并重，努力将检察办案工作与社会综合治理充分融合，为首都金融市场健康有序发展提供更加坚实的法治保障。（蒋安杰 黄洁）
\n（法治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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