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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蛋上长了好多小颗粒

来源:baiyundou.net   日期:2024-07-04

一生中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去坚守:如守望一座春山,一条河流,一场丁香花开,一个童话里的童年,一份浓浓的乡愁。

今天是“麦子诗人”海子的忌日。三十五年前,海子的一首《麦地》又在我耳边响起:“吃麦子长大的,在月亮下端着大碗……家乡的风,家乡的麦浪……我们是麦地的心上人……那健康的麦地,健康的麦子,养我性命的麦子”

海子用一生守望了一块春天里的麦地。那份坚守值得我们去致敬。那份守望,是一种执念和坚忍,是孤独地前行,寂寞地退却,是欢呼和嘲讽,是吹捧和棒喝,是海子无可逃避的夙命。从来不需我们去刻意想起,永远也不会真的忘记。

我的姥爷也是一个守望者。他也用一生守望了一块春天里的麦地,那块麦地有它独特的风物。

他的守望更多的是那一代人的性格特征和精神底色。是一方水土的命脉,是浓烈的乡愁。那份守望,可以拿来回忆和感念,在感念中宽容,在宽容中理解,在理解中回忆。

那份坚守同样值得我去回忆并致敬。

我时常梦见一块青葱的麦地,在烟柳湾河畔,身板挺直的姥爷坐在那头老黄牛拉的板车上,金色的“麦个子”小山般压在姥爷肩头,颤颤巍巍,一路前行,黄土如烟似雾……如果此时我一声呐喊,它们就会如同一幅剪纸,飘落进大地深处。

姥爷的烟柳湾,春天比别处来得都早。“烟柳辉照”曾是小城有名的风景。一湾春水绿如蓝,金黄色烟雾挼着柳枝,向树尖尖儿上飘,远看,整个河湾朦朦胧胧,蒸腾成柔软的一团:“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似春烟。”

怀念烟柳湾春天里的小河滩,那里有我守望的快乐童年,也有一大块属于姥爷的绿色麦地。一到春天,姥爷就从小河里抽水浇灌崖畔上的那块麦地。大草原般的河滩地里,油油的河草绿得晃人眼。

我和表哥们咂吧茅草嫩尖儿,挖车辙子草万根草喂猪羊。过冬后的干苇叶上露出一种草籽珠,采集后,用红线串起来当项链和手串儿。我们编柳条草帽,把离骨的嫩柳条剥下皮当柳哨,吹之前先双指捏紧,用力撸薄树皮:“捏捏嘴儿,吹响笛儿”。刨开河畔崖头沉寂一冬的黑土,有一种大苦菜苗根,我们叫“福根儿”,肥大汁美,如嚼蜜糖。还有一种“小山蒜”,拇指大的蒜头,贼辣贼鲜,我们叫它“山贼蒜”。

小河沟是小鱼虾的乐园。我们光着脚丫子,用腥臭的河泥堵住上游水囗,顺着河沟儿抓浅水洼里只露青黑脊背的“脊皮”鱼,银白如缎,离水后常用一双气鼓鼓的大突眼瞪着你,两片大鱼腮一翕一动,呼呼地生气。

姥爷常领着我们,于傍黑去筑坝堵住河道,中间留豁口,用钉窗户的铁纱网做成网篓子,放几根骨头棒,一夜溪水叮咚流。姥爷起大早赶去会收获小半篓子飞蹦的小青虾,虾身亮得几乎透明,只有虾头一撮乌黑如墨。热油烹炸,撒上盐粒儿,八角,花椒,鲜,香,酥,是姥爷从麦地劳作归来下酒的美味。

姥爷只喜欢终日种他的田地。在他心里:一个农民不种田,就像驴不拉磨,牛不耕地,狗不看家,猫不从墙洞里抓老鼠一样。叫:不务正业!而舅舅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代表,一直游离在小城里打工做买卖,不踏踏实实地回家来帮他种地,像一朵浮萍,漂泊在烟柳湾以外的水里。

“那叫扎不下根。如果是麦苗子,蔫蔫得,收不来一粒麦子!”姥爷闷着头说。

土地是姥爷的命根子。离开了土地,他会慌慌地手忙脚乱,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

那个疑问一直萦绕在他心头,就如多年后我读到了海子的《麦地·询问》“在青麦上跑着,雪和太阳的光芒,你无力偿还。麦地和光芒的情义,一种愿望,一种善良,你无力偿还。”

如今,那块梦中的麦地伸出青青的双手,与我达成了和解。姥爷已仙游天外。我想他会在天上默默地看着我,希望我把那块麦地从思念中解脱出来,和更多个从春天里走来的人达成谅解。

姥爷和那头老黄牛整天在那块土地里耕种,松土,间草,施粪,浇水,打药,像扎了根的麦苗。在那块土地里,姥爷常光着脚丫子,他说那样感觉和土地肌肤亲近。他的双脚深深陷在黄土地里,淤泥里,青苗里,他感到了踏实和舒展。当他拔脚前行,黄土地会用力挽留他,拉扯他,升腾起一小团黄色的土烟,向上迷离他干枯的眼睛,模糊他弱小的身影。他的腿上,脚上时常沾满湿泥,草屑,小虫,麦花,粪渍。

那头老黄牛如是姥爷的老友。它缓慢地走着,垂首躬腰,沉默而忠诚。一踏进那块麦地,它会像看到了一群群牛犊子般的亲热,温暖,一双浑浊的眼睛变得深沉而清澈,依恋而多情。它从不偷吃一口青青的麦苗,只啃嚼路边荒坡上又苦又涩的杂草,落叶,野菜,枯萎的玉米秸,喝小河沟里的水……

姥姥说:“去喊你姥爷来家吃饭!一到地里就忘了回,整天把那块麦地侍候得像他孩子一样!”

我远远地跑去小河滩,常有这样一幅画面——

姥爷和老牛在麦地旁拓地开春荒。他甩动长鞭,炸响在空中,炸响在老牛的头顶,在河谷里激荡……一团如烟似雾的黄土团包裹着他俩,脚下一片翻腾的土地,兀自向远方伸展——

“哞哞……喔儿,驭儿……得儿,驾儿……”

有时,姥爷和老黄牛在青草地里歇憩:

老黄牛悠闲地甩动尾巴,拍打着一群嗡嗡的牛蝇。姥爷则静静地看一只花瓢虫,从他脚面爬到黑瘦的腿上,嶙峋的手臂上,峭立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如一幅静默画像。

姥爷视麦地为命根子。他那一辈人从“饥饿逃荒”中一路奔来,一粒粒粮食在我们眼中只不过是一粒种子的惊变,是一个从土地中逃离的灵魂,是从大地的口中奔向一个个人的肚腹里。我曾经许多次躲过姥爷的目光,悄悄从一粒粒逃回土地中的麦粒旁走过,漠然无视它的存在。对姥爷来说,那是续命之物,是可以拯救生命的神灵,姥爷把它们虔诚供奉在案头,视若光灿灿的金子,不惜双腿下跪,用他所能用的最高礼仪对它祈祷,那刻,粮食已不是口腹之物,是他祖先的图腾,是他膜拜的神灵。

姥爷祈祷春天风调雨顺:春雨贵如油。

春天下的雨是烟雨:“春未老,风细柳斜斜……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烟柳湾的春雨,绵绵如丝,如烟似雾,芳柳依依。南归的小燕子从堂下一跃而入烟雨中,掠过一垄垄黛色的烟瓦,隐入云烟。一群群欢快的麦雀飞过一畦畦翠色浓郁的麦田,摇落一串串珍珠般的凝露。麦色新绿,在烟雨中重重洗浴干净,如新生的婴儿,懵懂而又迷茫,天境初开,麦地重生。

接下来,麦苗返青,分蘖,啪啪地拔节,抽青穗儿,开米粒儿白花,饱浆水,鼓粒,成熟,割收,颗粒归仓,开启它做为生命的一个轮回。

从那一片葱茏中,姥爷似乎看到了沉甸甸的麦穗,一个个酣睡的麦个子捆,一仓仓金色的麦粒。

返过青的麦地像柔柔的绿毛毯。姥爷允许我们在里面起跳,奔跑,打滚儿,转圈儿,他在地头眯着眼笑,看我们扯着蜡线满地飞跑着放老鹰风筝,似乎想起了他以前的时光。几只花蝴蝶,一群群飞虫儿,一只地老鼠,一窝没长全毛的肉蛋蛋似的麻雀崽儿,田埂上金灿灿的油菜花,嗡嗡转的蜜蜂,水渠沟里遍地的荠菜,婆婆丁,苦菜花,蚂蚱菜,麦地堰上的桑树长出了嫩黄的叶芽儿。

一场场烟雾腾腾的春雨催生了麦苗的长势,它们噌噌地蹿起了个头。

姥爷和老黄牛逡巡在田间地头。老黄牛摇摆着头,姥爷倒背起生满老茧的双手。

几年后,舅舅已在城里扎了根,置下了房产。每次回家,开着小汽车,散着一身香水味。他催着姥爷进城享清福,表哥们也都陆续进了城里的学校。放假回村,表哥们缠着姥爷要“肯德基,汉堡堡”,要不就是猫在家里打游戏,看电视剧……他们已不再向往那一湾烟柳,也不再迷恋青青的麦地。

春天里,表哥的城里同学来麦地玩,看到青青的麦苗,大吃一惊喊:“唉呀呀,你们这里的韭菜连成片,这么绿,这么齐整啊,多少钱一斤啊?”大家伙儿哈哈笑成一片。

姥爷搓了搓布满老茧的大手,背过脸去嘟囔了一句:“不认五谷粮,麦苗子进厨房!”

渐渐地,烟柳湾的年轻人纷纷去了城里,不再回村侍弄田地。

留下来的乡亲们嫌种地,除去“种子化肥浇地耕种钱,白搭一身子汗水”。不再心存感激于那片土地。有人种上了速生杨,种了能卖钱的果树,有人围成苗圃,种城里绿化的苗木:城里需要花,就种花,需要草坪,就种草,要奇形怪状的塔松,就拿铁丝缠绕松枝成迎宾状,招手状,望月状,如《病梅馆记》中的梅树。还有种纯天然无公害“农家菜”的,宣称不打药,不施化肥,专供城里的大饭店……种粮户越来越少,更有举家远迁外地的,干脆任土地撂荒,长一地蓬勃飘摇的荒草……

倔强的姥爷常常问我:“长粮食的田地,不种粮食,是不是像人一样,天天游逛不务正业,脚底下不扎根呢?”

今年春天,舅舅打来电话:你姥爷终于不用风里来雨里去种那一亩三分地的麦子啦,原先的那一大片麦地被城里的一个大老板看中,收完这季麦子,就会在那块地里动工盖别墅度假村,说那里的风水旺,不愁买卖不兴隆。乡亲们也乐得不再苦哈哈种地,费力不讨好。那头老黄牛,我已找人悄悄处理了。青苗补偿款也下来了,你姥爷哭天抹泪地不同意。我背着他偷偷签了字。过几天你去看看你姥爷吧!

放下电话,冥冥之中,我竟替姥爷感到了一丝释然!

姥爷啊,也许在你心里,会允许那一片片青青的麦地,有一窝窝的小鸟筑巢,一只只地老鼠打深洞,一簇簇野菜爬满了田埂,甚至默许一只只家贼般的麻雀,偷偷啄走一粒粒饱满成熟的麦粒,再退一步,在土地里种花种树养草种菜,退无可退,守无可守时,可放任那一片土地荒芜。

而要盖起一幢幢高耸的灰砖楼房,结实坚固如城堡,从此以后,那块土地就再也不会长出一颗颗青葱的麦苗,收不来金灿灿的麦粒,做不成香喷喷的粥饭……

也许姥爷永远不会释怀。

今天,我读了海子的《麦地·答复》权且算是对他作一个回答吧:“麦地,别人看见你,觉得你温暖美丽,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被你灼伤,我站在太阳痛苦的芒上……麦地,神秘的质问者啊,当我痛苦地站在你的面前,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

海子历尽苦难,那金色的麦地容纳了他全部的人生,也掠夺了他所有的向往。在海子的人生麦地中,有夕阳,农舍,大树,金灿灿的麦草堆,有弯腰劳作的农民,年轻的乡下女孩,群群飞舞的云雀,一时乌云密布,一时又晴空万里,也许旁边还会有一座闪耀在光芒中的精神病院。

海子歌颂着麦地,欢喜悲哀于麦地。麦地是他忧郁的理想,是他丰收的灵魂。

守望春天里的一块麦地,可以是眼前,也可以是在心里。

麦地守望者,海子是,我的姥爷也是。

壹点号:一粒微尘(孟宪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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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自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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