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能过夫妻生活吗

记者 李梦瑶

新年的钟声刚过不久，孙涛和乔玲就准备起床了。给熟睡的小女儿再掖一掖被子，看了一眼睡在上铺的儿子，他们带上门悄悄走了。

“除夕夜，小区垃圾桶里的垃圾少不了，早去早回。”孙涛一边熟练地在车上套上“工作服”一边说。他们夫妻二人在济南从事垃圾转运工作已经15年了。15个除夕，都是在垃圾转运的路上度过。

垃圾比平时多三分之一

连续工作十多个小时

12点半的夜笼罩着薄雾，孙涛把垃圾运输车开出停车场，刚才还朦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看看远处的灯，还有没睡的呢。”乔玲顺着孙涛的目光看去，感慨道：“新的一年开始了。”

孙涛和乔玲负责的是济南全福街道附近10余个小区的垃圾运输工作，每天他们要在凌晨把小区里各个点位垃圾桶里的生活垃圾收起来，然后转运到幸福柳垃圾转运中心，确保市民第二天早上下楼扔垃圾时，垃圾桶是空的。夫妻两人是搭档，一个是司机，一个是辅助垃圾收运员。

很快，车子驶进小区。果不其然，由于是除夕，家庭聚会增多产生的垃圾也格外多，有的投放点由于垃圾桶放不下，垃圾都被堆在了垃圾桶外。

“过年期间，垃圾比平时多了三分之一，不光数量多，还有不少是大件的。”孙涛和乔玲二人下车后，也没有过多的交流，默契地一个人去启动车子上的机器，另一人就去拉出投放点的垃圾桶。把垃圾桶挂在车尾部的钩子上，桶里的垃圾就会被抬起倾倒进收运车。

“像这没丢在桶里的垃圾，堆在垃圾桶旁，需要我们把一个个垃圾袋捡起来，扔进车里；还有的居民扔垃圾时不小心把垃圾撒漏在外面，我们还要用簸箕扫把扫起来倒进车里，得确保垃圾桶周边是干净的。”

两人默契配合，一个投放点大概有3-4个垃圾桶，5、6分钟就清理完毕。孙涛启动车子，乔玲就在后面跟着。“我们比较喜欢大的小区，大一点的小区10多个投放点都在小区主路上，摸清都在哪个位置，一车很快就能装满。”乔玲说，以前刚从事环卫工作时，他们负责的区域生活垃圾还没有这么多，那时候她和丈夫每天驾驶着小三轮车运输垃圾；随着这一带人口越来越聚集，小三轮也升级为大的垃圾压缩转运车。后来，济南开始施行垃圾分类，他们只负责运输其他垃圾，垃圾量又比分类前的垃圾运输量小了一些。

除夕夜的工作并不孤单，小区楼里很多的灯还在亮着，远处不时传来鞭炮的声响。

“工作是重复的，也没什么技术难度，要说最难的就是早起。”孙涛说，“尤其是冬天，凌晨一点钟正是刚刚睡熟的时候，离开暖烘烘的被窝，确实需要点毅力，但是这么些年，也都习惯了。”

垃圾转运车一次性能装不到3吨垃圾，这10余个小区的垃圾全部运走，一个晚上，孙涛和乔玲需要往幸福柳垃圾转运站跑4-5趟，一直奔波在路上，工作到第二天上午9、10点钟，才能全部清理完毕。

最大的愿望是

两个孩子能够成才

早上7点，天逐渐亮了，孙涛和乔玲决定先回家一趟，吃点早饭再回来干。“平时时间紧工作量大，我们就在路边找个地方吃早餐，过年期间没有吃早点的地方了，这才回家来。”

孙涛的父亲也是环卫工人，凌晨4点也出门去扫马路了，家里的小女儿就由母亲照料。孙涛告诉记者，他们一家是济宁人，父亲来济南较早，从事环卫工作近30年了。后来，一家人都追随父亲，搬到了济南。

“我没有什么文化，当时正好有这么个机会，开垃圾转运车，就一直干下去了，凭借自己双手劳动挣钱，不丢人！”今年是孙涛来济南的第15个年头，他们也由一个五口之家变成了六口之家，目前全都住在单位提供的环卫工人公寓内。“当时来济南我家大儿子才两三岁，转眼间小女儿都6岁了。”在全福环卫所，记者注意到，很多环卫工人都住在这里没有回家，即使过年也依然坚守在岗位上。

推开屋门，十多平米的房子里挤着一家四口，虽然小，但是被乔玲收拾得井井有条。孙涛的父母则住在隔壁。整个屋内占地面积最大的就是床。“我们俩和小女儿睡在下面，儿子上高中了，平时住校，放假回家时候，就睡在上铺。”

小女儿早早就起了床，穿着好看的新裙子，在床上正蹦来蹦去。母亲给他们热了热昨晚吃剩的水饺，父亲出去打扫马路还没回来。

“年夜饭买了两只鸡、一条鱼和一些青菜，一家人包了一些水饺。过年气氛不能少，买了糖果和瓜子，更不能亏待孩子，我们不买不要紧，孩子的新衣服得有。”乔玲说。

孙涛的父亲大年初一仍在岗位上

明年，孙涛的大儿子就要上高三了，小女儿也要步入一年级的大门，今年过年，全家添置了一台有篷子的电动三轮车，为的就是明年接送女儿上学。

“日子很知足，父母的身体都还算健康，两个孩子懂事，虽然不富裕，房子不是自己的，但是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孙涛说，来济南这么多年了，虽然还住在单位提供的环卫公寓里，但是他们早就把济南当成了第二故乡。单位里的公寓虽然不大，但是免费住，用水用电也都不用花钱，平时主要的花销都在两个孩子身上。

提及新年愿望，孙涛说，最大的心愿就在两个孩子身上，老大学习还可以，希望能考个好大学；明年老二能顺利上小学，他们两个趁着年轻，再多努力攒钱，让两个孩子努力成才。

早上7点半左右，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刚刚开始重播，夫妇二人也吃完了早饭。“每年我们都是看重播的春晚，如果要守岁，就爬不起来工作了。”

“中午等着你们回来包水饺！开车慢着点！”母亲嘱咐着。这时，环卫公寓内，早起外出打扫马路的环卫工人也陆续收工回家，不知谁家正在炸花椒油，飘出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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