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doxical

大家一定有被家属（没有也没关系）拍到过自己睡觉的丑照吧，照片里的自己睡相千奇百怪，毫无表情管理。明明是美美入睡的啊，为什么睡着了表情那么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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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时表情管理失败

因为面部肌肉也要休息

要想知道为什么睡相不好，首先要了解一些睡着了之后，我们的身体都发生怎样的变化。

其实我们人类的睡眠并不是以整晚为单位的，而是以大约 90 分钟为一个周期，在一夜进行 4~6 个周期的睡眠。

刚进入睡眠时，身体会迎来以慢波睡眠为主的非快速眼动期（Non-rapid eye movement，NREM），根据睡眠的深度，非快速眼动期又可以被拆成 3 个不同的小时期。（新指南是分 3 期）

阶段1：开始入睡的阶段，这个阶段通常在持续 1-7 分钟。这个阶段非常容易被唤醒，肌张力开始减弱，但仍然可以做出简单的动作。在课堂上或者开会途中，突然开始小鸡啄米式地点头打瞌睡，就是因为进入到了这个时期。

阶段2：在初始的睡眠周期，这个阶段能持续约 10-25 分钟，并随着周期增加而延长时间，这个阶段比阶段 1 要稍难唤醒一些，肌张力也随之变得更弱，偶尔还会出现痉挛的情况。

阶段3：持续约 20-40 分钟的阶段 3。阶段 3 通常一起被称为“深睡”阶段，此时不仅很难被唤醒，全身的肌肉也都处于非常放松的状态。所以想要在深睡阶段做好表情管理，实在是为难大脑和面肌。

当一个非快速眼动期结束时，身体不会马上开始下一个循环，而是从深睡眠的状态进入“微觉醒”的状态。

如果翻开一位处在这个状态的睡眠者的眼皮，可以观察到他的眼球在快速的往复运动，所以这个时期也被称为快速眼动时期（Rapid eye movement，REM）。和深睡阶段一样，肌肉在快速眼动睡眠期继续保持休息状态，只有一些小的肌肉，比如中耳肌和面肌，保留一些活性。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醒着”的肌肉，让我们在睡梦中无意识地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表情痛苦是因为做噩梦吗？

在深睡状态下，因为肌肉松弛，所以在一段睡眠中，大部分人会保持面无表情的状态，不过，也有例外。

一项针对 29 个健康成年人的小样本研究发现，肌肉会在快速眼动时期收缩，做出皱眉的动作。不过有趣的是，当研究者们喊醒在睡眠状态下皱眉的健康人，然后让他们立刻回忆并评估自己的梦境，结果发现，这些人其实并没有正在经历负面的梦境。梦中皱眉，似乎只是肌肉自己的“小动作”。

E0：肌电图激活，但没有可观察到的面部运动；E1a：短暂(<1秒)皱眉；E1b：长时间(>1秒)皱眉；E2：抬起眉毛

不仅是成年人爱在梦中皱眉，即使是天真无邪的小宝宝们，也爱在梦中皱眉。有研究者记录下 12 个健康的小宝宝们在睡梦中露出的表情，结果发现他们皱眉的次数几乎是露出微笑次数的三倍！

虽然睡梦中无意识地皱眉与噩梦无关，也不反映一个人近期的心理状态，是一种非常正常的肌肉活动，但是快速眼动睡眠行为障碍却让人在梦境中戴上“痛苦面具”。

对于快速眼动睡眠行为障碍患者来说，本该在 REM 睡眠期乖乖休息的肌肉却配合着他们的梦境开始工作，于是当噩梦降临时，他们会在梦中露出痛苦、悲伤及愤怒的表情，同时做出一些拳打脚踢的暴力行为，有时他们还会在梦中大声说话、哭泣或吼叫。假如在这些患者露出痛苦表情时将他们唤醒，他们往往会告诉你，刚才正在经历着非常可怕的梦。

快速眼运动（REM）睡眠行为障碍患者会在睡眠中露出痛苦、痛苦的哭泣、悲伤及愤怒的表情 图片来源：参考文献2

睡着了还笑，不一定是好事情

面无表情和爱皱眉让我们的睡相不甜美，但是小说里描述的，公主或王子们面带微笑的美丽睡颜真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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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情况是，对于正常人来说，在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非常罕见。

曾经有研究者找来 100 个健康人、22 名梦游患者和 52 名快速眼动睡眠障碍患者，然后通过记录他们眼部肌肉的运动来寻找笑容。

在实验过程中，研究者们一共记录到 173 次快乐的表情，其中 43 次（24.8%）是温和微笑，51 次（29.5%）是张口笑，79 次（45.7%）是大笑。并且研究者们发现，其实仅有8%的健康人，会在睡梦中露出快乐的表情。

快速眼动睡梦障碍患者露出快乐表情的频率要高很多，而且他们的笑容更具多样性，会出现单边歪嘴笑、微笑、张口笑以及呵呵笑出声。

RBD患者的笑容 0=中性表情，1=歪嘴笑，2=微笑，3=张嘴笑，4=笑出声 图片来源：参考文献5

所以，就不要勉强自己在睡梦中也露出甜美的微笑啦，保证高质量的睡眠才是最重要的呢！

睁眼睡是怎么回事

还有人可能问，为什么有些人明明睡着了，眼睛却还睁着一条缝呢？

确实有 5%的人睡觉时会睁着眼睛，这被称为夜间兔眼症（nocturnal lagophthalmos），得名于人们认为兔子在睡觉时眼睛不会闭合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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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们认为，出现睁眼睡觉的原因有很多种，比如：

突眼性眼睑闭合不全：因为甲状腺疾病或其他原因导致眼球凸出，眼睑可能无法完全覆盖凸出的眼球。

瘢痕性眼睑闭合不全：眼睑功能可能会因眼部创伤、手术或化学烧伤而受到限制。

麻痹性眼睑闭合不全：因为帕金森、感染、贝尔氏麻痹等面部神经、过量饮酒及镇静剂引起眼睑功能问题。

所以，如果被这个问题困扰，最好去咨询一下医生啦。

参考文献

[1]Institute of Medicine (US) Committee on Sleep Medicine and Research. Sleep Disorders and Sleep Deprivation: An Unmet Public Health Problem. Colten HR, Altevogt BM, editors. Washington (DC): National Academies Press (US); 2006. PMID: 20669438.

[2]Maranci JB, Aussel A, Vidailhet M, Arnulf I. Grumpy face during adult sleep: A clue to negative emotion during sleep? J Sleep Res. 2021 Dec;30(6):e13369. doi: 10.1111/jsr.13369. Epub 2021 Apr 29. PMID: 33928717

[3]Perlis ML, Giles DE, Fleming GM, Drummond SP, James SP. Sustained facial muscle activity during REM sleep and its correlation with depression. J Affect Disord. 1995 Dec 18;35(4):163-71. doi: 10.1016/0165-0327(95)00065-8. PMID: 8749981.

[4]Challamel, M.-J. and S. Lalhou, Spontaneous smiling and facial mimics in the neonate: A contribution to the functional role of paradoxical sleep during development. Neurophysiologie Clinique, 2018. 48(3): p. 131.

[5]Clé M, Maranci JB, Weyn Banningh S, Lanfranchi J, Vidailhet M, Arnulf I. Smiling asleep: A study of happy emotional expressions during adult sleep. J Sleep Res. 2019 Aug;28(4):e12814. doi: 10.1111/jsr.12814. Epub 2019 Jan 6. PMID: 30614101.

[6]https://www.allaboutvision.com/eye-care/eye-anatomy/your-eyes-while-sleeping/

[7]https://opt-knowledge.com/lagophthalmos/

策划制作

本文为科普中国-星空计划作品

出品丨中国科协科普部

监制丨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有限公司、北京中科星河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作者丨哈代 浙江大学神经生物学博士

审核丨彭志平 中国睡眠研究会 科普部主任

唐芹 中华医学会科学普及部主任 研究员

策划丨符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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