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杜鹃为悲凉意象的诗句

封面新闻记者 李雨心 制图 刘雨曦

“谷雨前后，种瓜点豆。”说起这句农谚，想必许多人都不会陌生。作为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谷雨的到来，似乎在告诉农家们，此时进入了春种春播的关键时期，是播种移苗、埯瓜点豆的最佳时节。

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曾这样描述到谷雨节气：“三月中，自雨水后，土膏脉动，今又雨其谷于水也。雨读作去声，如雨我公田之雨。盖谷以此时播种，自上而下也。”同时，据古籍《群芳谱》中记载：“谷雨，谷得雨而生也。”可见在谷雨前后，天气较暖，降雨量增加，春雨绵绵是此时节最主要的特点。而谷雨，则是“雨生百谷”的意思。

谷雨有三候，分别为：“初候萍始生；二候鸣鸠拂其羽；三候戴胜降于桑。”意思是说，谷雨之后浮萍开始生长，过五日布谷鸟开始提醒人们播种，再过五日桑树上可以见到戴胜鸟。在古人认为，谷雨之后，春日里的山谷、田间地头，就会听见“布谷——布谷——”的叫声。而这样的叫声，也是在提醒着农家，别错过播种的好时节，赶紧投入繁忙的农事活动中。

“其实总的来说，布谷鸟是一类鸟的总称，很多杜鹃科的鸟类，都会被称为布谷鸟。”成都华希昆虫博物馆馆长、国际知名昆虫学家赵力解释到，在他的讲述中，能够看到关于布谷鸟更为清晰的面目。“在中国古代的传统文化中，常能看到布谷鸟的身影。这是中国古人把春天耕种的浪漫情怀，投射到了布谷鸟的叫声之上。所以，布谷鸟有吉祥幸福的寓意，还是春天的象征。”

布谷催耕农事忙

中国人赋予的独特文化意象

“春雨园林布谷声，声声不住劝春耕。”在明代诗人李东阳的一首诗作《布谷》中，已将春日布谷鸟的啼叫描述得栩栩如生。在他的笔下，布谷的啼叫也是在催促着农家的春耕，可见在中国传统的文化意象中，布谷鸟跟春日、农事、耕种等事物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对于中国人来说，布谷鸟听起来并不陌生，在不少童谣中都描述到了这一叫声奇特的鸟类。那么，布谷鸟到底是什么鸟呢？赵力说到，实际上布谷鸟并不是一种鸟，而是很多种鸟，叫声比较类似，所以被人们统称为布谷鸟。

“很多杜鹃科的鸟类都会被称为布谷鸟，因为它们的叫声有点类似。实际上在我们国家，布谷鸟可能包括大杜鹃、四声杜鹃、八声杜鹃、中杜鹃、小杜鹃等很多种杜鹃。基本上全国各地，都有自己区域的布谷鸟。而且全国各地可称为布谷鸟的鸟，可能都不是同一个种。”

四声杜鹃，图片来自张掖湿地博物馆官网

大杜鹃，图片来自张掖湿地博物馆官网

当然，赵力也表示，因为杜鹃分布广泛，且容易被人们观测到，所以成了较为知名的鸟类。“布谷鸟分布范围还挺广的，它分布在北极圈范围以外的整个欧洲、亚洲甚至非洲的一些地区。基本上这些鸟，都是在北回归线以北进行繁殖的，在南方越冬。在夏天的话，基本上遍布中国全境。可以说，布谷鸟之所以会成为一个比较著名的鸟类，就是因为常见，会被人们广泛地观测到。”

不难想象，在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古人看到春日气温渐暖，降雨增多之时，布谷鸟飞鸣田头桑间，且不断发出“布谷——布谷——”的叫声，农家便以为此鸟在催促人们耕种。于是，才有了布谷鸟的称谓和文化意象。

“布谷，就是叫人种谷子。对于古代的农家来说，这好像是一种自然界的声音，在催促自己播种，所以古人对这种鸟的印象特别深刻。”

子规、杜宇……布谷鸟还有哪些别名？

在古人的浪漫想象中，布谷鸟是春日的使者，是大自然催促播种的信号。但倘若说起杜鹃鸟的其他别称，也许人们会想到哀切和悲伤。其实子规、杜宇，也是四声杜鹃的别名。传说，子规为蜀帝杜宇的魂魄所化，常夜鸣，声音凄切，故借以抒悲苦哀怨之情。在古籍《埤雅·释鸟》中写到：“杜鹃，一名子规。” 被誉为“诗圣”的杜甫也曾作《子规》一诗，其中诗句为：“两边山木合，终日子规啼。”

可是，细看之下，布谷鸟也不全是悲伤或是喜悦的代表，还颇有些“邪恶”的属性。比如人们常用的成语鹊巢鸠占，其中“霸占”喜鹊鸟巢的动物，就指的是布谷鸟。吴代陆玑撰《毛诗陆疏广要》中说：“鸠，鸤鸠也。今谓布谷。”

其实，典型的杜鹃是最著名的巢寄生鸟类。“巢寄生”，指的是某些鸟类将卵产在其他鸟的巢中，由其他鸟代为孵化和育雏的一种特殊的繁殖行为。它们自己不孵卵、不喂养雏鸟，而是由这些鸟类来承担孵卵和抚育的任务。同时，喜鹊又是真正的筑巢高手。所以从这一点上，古人做如此的对比，似乎也能说通。但也有说法认为，杜鹃喜欢寄养的几种鸟里，并没有喜鹊，所以这只是古人在文学上的想象。

《锦鸡图》轴，明，林良绘，现藏于故宫博物院。画中主体为一对锦鸡，另有麻雀上下翻飞，布谷、斑鸠等在枝叶间栖息。

“布谷鸟啼村雨暗，刺桐花暝石溪幽。”在谷雨时节，当布谷鸟的叫声回荡在田径之间，被传入人们的耳中，于是有了特殊的寓意，这也是属于中国人独特的农耕文化意象。眼看春日将尽，不妨在布谷鸟的啼叫之中，观赏开得正好的牡丹花，食用醇香可口的香椿，享受谷雨时节奇妙的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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