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脑海，即苦海

文/张二棍

夜深了，一个人盘踞在

悬崖般陡峭的冥想里

时而粉墨，时而剃度

这百无聊赖的身体

在黑暗中，如一万条歧路般无常

这身体，方才还是一座恢宏的舞台

现在，就化成了一爿坍圮的寺庙

这皮囊，时而蟒袍玉带，时而百纳千补

这脑海里，有多少露不出的马脚

就有多少遮不住的羞。这脑海里

婚礼进行曲还没有结束，就从

不知名的某处，又传来

一阵阵哀乐

这冥想的一夜，让窗外的

整个世界疑窦重重，又让案头的

一只空碗，风起云涌

赏析

今天分享的这首《脑海，即苦海》，看标题就显得与众不同，也是因为对这个标题有好感，才打算深入诗歌，探个究竟。读过张二棍诗歌的都知道，他的诗总是带着思考和批判性的，同时能够引起读者的思考。这样的诗歌比较贴近现实，从对现实的观照中，了解自我，从反思中，使个体获得成长。读这样的诗歌，视野和思维都要打开，突破个体的局限性，站在更高的层面看问题，也能看得清，看得准，因为向下，是兼容的。下面一起来看看这首诗。

标题中，诗人给脑海下的定义是苦海。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很显然，这里暗含教化的意义。大脑是人体的最高司令官，一切指令皆由它发出。所以人就常常伴有悔恨，这么理解，说它是苦海，没有不对的。那么诗人究竟为何这么理解呢？再来看看正文部分。

诗人所处的环境是夜深，这时，视觉已经不工作了。唯有知觉还在不停飞转，诗人陷入冥想的世界，大脑高速运转着，诗人将自己置身于冥想的悬崖般陡峭旁，语言显得特别有张力，仿佛思维也变得尖锐起来，有棱角，有锋芒。诗人说“时而粉墨，时而剃度”，这既是剖析，也是挣扎，自我和本我在进行一场斗争。

接着，又说到“这百无聊赖的身体”，诗人仿佛感觉到了无趣和疲乏一样。在黑暗中，是变化万千，无常的存在，这也让诗人难以掌控。一会儿是恢宏的舞台，一会儿是坍圮的寺庙，正对应了前面的“时而粉墨，时而剃度”。这就像是一对矛盾，身体成了矛盾的寄居场所，而大脑就成了判官。

这句“这皮囊，时而蟒袍玉带，时而百纳千补”是上述矛盾的补充说明，即外在的表现形式，而且是想象附着在身体上的特征。总的来看，这冥想就像是一场特殊的修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靠着想象，对灵魂进行度化，这也是非常有意义的行为。冥想，也是对现实的复盘，是有积极意义的。

诗人接下来提到的这句“这脑海里，有多少露不出的马脚/就有多少遮不住的羞”，这反映的是不为人知的一面，可以说是阴暗面。之前说过，阳光底下没有新鲜事，那只有阴暗的角落才有故事发生着，而人们对未知的世界总是充满好奇的。诗人在此用“马脚”“遮羞”这样的词汇，是要反映脑海的阴暗面，也是要们本能极力回避的部分。这部分是人欲望的深渊，即诗人所说的苦海。

下面诗人还举了一个例子，即脑海里一会儿是结婚典礼，一会儿又叠加了葬礼，这充分体现了脑海的无边无序无常，起是狂想，就越发混乱，难以掌控，诗人也陷入了疑惑之中，将思想外化，才有了世界的疑窦重重。诗人在一只空碗中，看到了风起云涌，这正是大脑的作用。因为空，才有了思维的填充，因为空，诗人进入了无尽的想象中，这里透着禅机佛理。通过冥想，诗人内部进行了一场较量，没有输赢，只有自我的洗礼，诗人仿佛看透了什么，但是没有说。剩下的部分，就留给读者去想象了。

诗人通过对冥想的描写，认识和发现自我，这就是修行。从非具体的思维中捕捉具体的东西，然后进行反观，就像一个取经的简短过程，但是意义是非凡的。这样的行为描写，很容易推及到读者，使得读者进入自我的冥想之中，这是有积极作用的，度己又度人。

抛砖引玉，就诗论诗，以写代学，至此，就结束了。如果您有不同的看法，欢迎评论区交流。如果您有值得推荐的诗歌，欢迎留言告诉我，一同欣赏，共同进步。我是诗者格命草，欢迎关注，下期诗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