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卖糯米糕有市场吗

梦游金沙江（随笔）

作者 崔洪国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游金沙江的奇异的梦，梦中有四川苗寨，有金沙江边上的类似乌篷船的小船，那好像是当地江边居民生计必备之物，有热情好客的当地居民，有高低参差的吊脚楼，有临江的崇山峻岭，有傍晚的夕阳在江中落下的情景，还有其他很多场面，醒来还清晰可见，赶紧把梦里在金沙江畔的经历记录下来，等以后有时间亲自验证一下，是否如梦中所见。

梦中的我好像与妻子骑着一辆电动车赶路，初始点我记不清了，感觉骑着骑着就到了一条高低不平的水泥和石板路。我好久不骑电动车了，妻子就让我骑上带着她，说要熟悉一下，别把骑车技术忘掉了，其实骑车没有什么技巧，又不是开汽车，时间长了也许就手生了。我们骑的很慢，电动车好像动力不足，走了一阵，我感觉不对，低头看了一下，原来是电动车没有开启加速器，赶紧打开，车子顺畅轻快了。路旁的风景和行人匆匆而过，骑车带着妻子飞奔的我与那些风景和行人也就一闪而过了。

走着走着，我们到了一处江边，那一段是南北流向的，拐弯向着西边的远处浩浩荡荡流去。江的西边是高入云天的山峦，险峻陡峭，气势逼人。隔江望江的东侧，能够看到人影憧憧，那是这一段的烟火气息。在梦里好像没有到江对面的桥，只有那些停泊在江对岸的船来回摆渡过江的人。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两条路，一条蜿蜒的通向下面江畔的桃红柳绿，一条是通向山顶的崎岖小路。我和妻子把电动车折叠了起来，好像被一种无声的力量牵引着，向着山顶那条小路攀登而去。

那条小路是紧贴着山体凿出来的，下面是咆哮奔流的江水和万丈深渊，抬头前面和远处是洁白的云团和雪山，我们小心翼翼走了一段，雪山和云团几乎触手可及了。再往下看，除了听到湍急的水流的声音，那些吊脚楼和绿树掩映的村寨已经遥渺难辨了。再往上往前没有路了，我和妻子的腿有些打软，“我们这是到了哪里呀”，妻子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惧。回头一看，来时的路也没有了，只是在山体上挂着一个一个的踏板，踏板的吊绳从高高的山顶上垂下来，踏板彼此之间也没有铁索连着，也就容一个人的样子。

“这太危险了，我们赶紧想法回去”，一边说着，我一边踏上一个踏板，紧紧抓住踏板的吊绳，生怕一松手会掉进下面的怒涛中。然后，我回首抓住妻子的手，把她接到我刚刚走过来的踏板上，妻子大气不敢喘，吓得腿有些打软。踏板踩上去还晃来晃去，有些眼晕。就这样，我们一前一后，我踏过一个踏板，再回头牵住妻子的手，把她接过去，一会我们两人就汗流浃背了，那时欣赏无限风光的心情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那时也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死相依到白头，心中有万千难以说出的滋味，只是盼着快点回到登山的起点。好不容易到了出发的地方，我把折叠的电动车放到地上，气喘吁吁，妻子一屁股坐到地上，望着眼前江上翻卷的波涛，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一阵才缓过神来。然后两人牵住手往山下走。

下山的不远处是一个临江的小亭子，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亭子里望着江天出神。“老人家，这是哪里呀？”我上前疑惑地问了一句。“这是金沙江，顺着这条路往前拐过去江的东面不远就是四川苗寨了。”老人家和蔼可亲，说话面带微笑，非常亲切。我们谢过老人家，往前赶路。一回头，亭子还在，老人飘然而去，不见踪影。

茫茫人海，人在路上，有好多这样的邂逅和遇见，一个微笑，一句话，转眼就别过，再也不相见了，过了多少年，你会记住那个微笑，会记住那句话，会记住那短暂的遇见带给你的美好时光，但是再去寻觅，早就不知所终了，这也许就是人生的缺憾和不完美吧！人生的精彩本来就在于这种缺憾和不完美，这会让你一直在奋斗和寻找。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我们仿佛进了陶渊明的世外桃源，到处是草长莺飞，鸟语花香。行不远处就到了江的东岸，岸边是无数的当地人叫做筏子的木船，船载量不大，从江两岸摆渡客人足够了，江边的人时代以此为生。“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不见鲈鱼，江和穿梭的舟楫，来往的人是有的，很有泛舟江上，烟雨平生的诗意和境界。

木船不远处，是一座一座的吊脚楼，起伏不平的村寨巷子间是当地人摆设的小吃和挂件摊位，物品琳琅满目，行人熙熙攘攘。摆摊的主人有的是少数民族的妇女，穿着她们华丽的民族服装，热情的向过往的行人介绍着那些手工的小饰品，那些彩球啊，线包啊，都小巧精致，妻子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来，边看边挑选着。“这里的景色这么好，我们一直向出来转转，正好来到这里，我们就全当旅游了，这里也正好启发你创作的灵感。”妻子的话对我触动和启发很大，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的机会与这世外的桃源遇见呢，错过就错过了，遇见是该好好珍重和留存。

我在江边一条木船旁边与船主攀谈着，船主告诉我，他在这江边撑船有二十多年时间了，“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对这金沙江感情深着呢！江边的很多花草树木是我看着长大的，远处山上的原始森林和雪山我也经常去，那里人迹罕至，去了能一个人坐在那里想半天的事，可好了。现在疫情过去了，到我们这里来的人可多了。”在他船的旁边是一个小吃摊位，摊主卖的有当地的糯米做的糯米糕，还有我在老家随处可见的冰糖葫芦。在这地方咋能见到冰糖葫芦呢？也真是奇怪，不过想想，梦境是可以穿越的，冰糖葫芦在梦里为啥就不能越过万水千山，到这苗寨的小摊呢！我买了一根冰糖葫芦，吃在嘴里甜甜的。船主招呼我上了他的船，要带我沿江欣赏他们家乡的风光。船行了一会，我就招呼船主停了船，妻子还在挂件摊前呢，我下船后一会走到了妻子所在的摊前，她还在专心致志地挑选着那些精巧的挂件。

那一会，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医生和我日常工作中的一位同事。在疫情期间，我托那位医生给我买过一件防疫必备的器械，当时正是物资紧缺，也没有买到。在这里我碰到了这位医生，他和我那位同事也看到了我，他三步并作两步向我走过来，到了我面前抓住我的手，一个劲向我道歉，说当时实在是买不到那种器械，还说这会一定要送我一台以备不时之需。我说：“不用了，疫情都过去了，也用不着了，谢谢您还记得这件事。”我们彼此寒暄着，我那位同事接过话茬和这位医生说着话。我回头看到了一幕奇幻的景象。

我看到一轮红日正在金山江上悬着，那是黄昏时刻了，日头正缓缓地在江面上行进着，红日成了主角，“暮云合璧，落日熔金”，周围的崇山峻岭成了这轮红日的背景和点缀，我内心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震撼，每天的太阳也许都会在那样的时刻从江面上走过，留下光辉和绚丽，但是那天大江落日的情景永远无法再复制了。我和妻子赶紧到江边一处峭壁和山石旁边，用手机完整的记录和拍摄下那轮夕阳从江面沉入傍晚夜幕的情景，我记得在梦中的手机中拍了很多那一刻的照片，自己想，即便梦醒了，那些时刻消失了，至少我记录下来了，想看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即便没有现场感，回忆也是一种很好的方式。人生中经历的那样时刻是很多的，过去就过去了。

夕阳融入夜幕和群山，我和妻子回头向着村寨的方向走着，行不远处，看见一个很有年代感的工厂，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济南援建兴华机床厂”，字是红色的，虽然有些残旧了，但还是很醒目，在金沙江旁还看到了熟悉的济南元素，距离感瞬间就没有了。半梦半醒之间，我看见机床厂随了夜幕的降临渐渐模糊了，窄巷和吊脚楼上开始陆续亮起橘红的灯光。醒来的时候，是宿舍外面的灯火阑珊，我在济南。

梦里的金沙江呢，是虚幻的梦境还是真实的场景呢？只有找时间到真正的金沙江畔去寻觅和圆梦了。但愿我梦中经历的那一切能够有一天在金沙江畔完美复原。

崔洪国，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齐鲁晚报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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