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之城

在我们印象中，城市代表着一个地方的社会文明程度。人们对一方水土的最直观印象往往就来自于各地的大城市。

这个定律走出国门，依旧适用，但给我们的感受却是不同的。

阿富汗首都喀布尔、伊拉克首都巴格达，亦或者是现在饱受战争摧残的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这些曾经的辉煌城市如今都代表着暴力和冲突。

废墟中的巴格达|图片出自网络

但它们毕竟处在动荡的环境中，它们的问题也不是普通的治安问题。

在遥远的拉丁美洲，有一个城市，却因为单纯的治安问题，成为了世界上最暴力的城市，让中东的那些城市都黯然失色。

这座城市，就是墨西哥的华雷斯。

01

让“矮子”念念不忘

华雷斯虽是世界上最暴力的城市，但其规模和人口却只能抵得上我国的三四线城市。

一座小城，能达到如此瞠目结舌的地步，只因为它是墨西哥与美国的边境城市，与德克萨斯州隔着埃尔帕索隔河。

被袭击的墨西哥警察|图片出自网络

并不是说，与美国相邻就很危险，关键是这里是墨西哥往美国走私毒品的最大中转站，这就吸引了无数社团前来抢地盘，而且是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

华雷斯有一个同名的本地社团，头目叫卡里约·富恩斯特。

巅峰时期，墨西哥军方的一位将军古铁雷斯·雷博洛是这个组织的内线，讽刺的是，这位将军本身还担任着墨西哥打击毒品协会的最高领导。

社团火拼后的惨状|图片出自网络

这个组织类似于一些企业，在本地形成了严密的壁垒。如同燕京啤酒在青岛会遭到青岛啤酒的强力阻击一样。

但富恩斯特在某一年死于一次整容手术，即便没有其他因素，他的马仔也不相信。几周之后，几个主刀医生就死于意外。

紧接着，雷博洛的身份也被暴露，所以，华雷斯组织遭到了严重的打击。

趁你病要你命，墨西哥的传奇大毒枭华金·古兹曼强势进入这座城市。

华金·古兹曼|图片出自网络

冲突在所难免，先是富恩斯特的弟弟鲁道夫被杀，接着是古兹曼的左右手阿尔瓦罗（就是古兹曼小老婆的父亲）在狱中被报复。

几年之后，古兹曼的儿子和前女友先后被华雷斯集团谋杀。

这一切，都证明古兹曼虽然气焰嚣张，进入华雷斯这座城市却并非一帆风顺。哪怕当地的最大社团失去了最重要的掌舵人和大靠山。

因为华雷斯集团在当地的军警部门上下打点多年，这些部门中不乏支持者。

当古兹曼进入后，这些警察就会针对性地打击古兹曼，一方面完成了禁毒的KPI，一方面又能支持华雷斯集团。

被袭击的墨西哥警察|图片出自网络

古兹曼及其锡那罗亚集团曾经疯狂报复过当地警局，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古兹曼的最终方法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意识到当地警方无法合作后，他瞄准了联邦警察。

按照墨西哥混乱的治安系统，本地警察与直属墨西哥中央政府的联邦警察彼此独立。

联邦警察装备和各方面的待遇要好过本地警察，这更加深了双方的矛盾。

古兹曼通过收买联邦警察，不仅有了更大的后台，也让华雷斯集团构建的“商业壁垒”化为泡影。

监狱中的毒贩|图片出自网络

这会出现非常荒谬的现象：本地警察在进行扫毒的工作时，突袭到大佬的屋子里，却发现联邦警察的重要人物正和大佬谈笑风生。

联邦警察清扫华雷斯的堂口，顺藤摸瓜，却发现本地警察是最大的保护伞。

就这样，小小的华雷斯城变成了“鬼城”。

锡那罗亚集团进军华雷斯，兼并当地最大社团，和如今的公司并购有着相似。

好比巅峰时期的广州恒大想拓展足球商业版图，瞄准了北京八喜这个俱乐部。

但这件事情对北京国安却是极其不利的，因此北京国安通过北京足协制止了这个并购行为。

恒大夺亚冠过了十年|图片出自网络

但广州恒大却申请中国足协介入，中国足协最终承认了广州恒大对北京八喜的收购。

这是举个例子，而且是假设，不要太当真！

与正常的商业行为，需要监管在场不同的一点是，贩毒组织的兼并，却不希望监管在场。

能够对贩毒组织进行监管的自然是警察，古兹曼最初对华雷斯的当地警察进行过血腥的谋杀。

在最后，也不得不寻求其他监管组织的合作，来推动兼并。

两相对冲之下，锡那罗亚最后完成了对华雷斯的掌控。

古兹曼的马仔们|图片出自网络

更有意思的是，当华雷斯只剩下了一家独大的锡那罗亚，当地的治安反而有向好的趋势。

02

萨尔瓦多的和解

在华雷斯被暴力充斥的时候，隔壁的萨尔瓦多两大社团却实现了和解。

要知道，“矮子”古兹曼在进军华雷斯之前，萨尔瓦多才是臭名昭著的“暴力之城”。

这里活跃着两个社团：“萨尔瓦多人”和“18街”。

“萨尔瓦多人”成员|图片出自网络

他们都发端于美国加州，手段比之锡那罗亚和“华雷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了走私毒品，枪支买卖、贩卖人口都没少干。

印象深刻的是，这两个组织的成员从头到脚都被纹身包裹。不过，内部成员可以根据纹身的形状，分辨敌我。

在2009年的统计中，即便是萨尔瓦多一个清白的男子，一生中死于谋杀的概率也高达1/10。

那么，加入社团的人肯定比这个概率还要高。

不得已，在军方牧师和国家前议员的主持下，“18街”的话事人“老林”和“萨尔瓦多人”的头目尤费米亚在监狱握手言和。

“18街”成员|图片出自网络

两个社团各自划分了不同的势力范围，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进行着各种非法买卖。

除了萨尔瓦多政府的介入，其实还和整个萨尔瓦多社团的处境有关。

在国际上，“老林”他们并没有古兹曼那么知名，他们的贩毒生意也仅限于国内。

这就更容易形成国内的垄断地位，当两家社团实力差不多的时候，合作共谋就比暴力冲突更有利。

要弄清楚这个道理，还得再来一个假设。

如果我们能遇到的购物电商只有天猫和京东，两个电商服务平台为了获取更好的客户，只能采用更大的促销力度，直接或变相打价格战，那么最后他们两家获得的利润也不会太多。

图片出自网络

当然，天猫和京东这些电商平台可以成本转移给入驻的商家，但这对整个经济形势却是不利的。

因此，同为电商平台，天猫在双11进行促销，京东并不会有太多动作；京东在6·18促销，天猫也不会跟风。

当然，这种正常的经营活动是受到法律监管的，可贩毒这种非法生意，由于无法诉诸法律，暴力是解决冲突的必然手段。

萨尔瓦多的例子只是说明，在改变适当的外部环境下，能够有效降低暴力水平。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萨尔瓦多政府对贩毒组织的一种妥协，这种情况在我们看来，与鼓励犯罪没什么两样。

混社团从娃娃抓起|图片出自网络

但要搞清楚，我们生在中国，如果把中国等五常国家定义为正常的形态，那么全世界几百个国家就没几个合格的。

大部分都是萨尔瓦多这种国家。新加坡这种国家更像是一个大的外包公司，还有冈比亚这种“宇宙第一强国”的奇葩存在。

对于萨尔瓦多而言，相比较禁毒，减少谋杀似乎更为重要。

而当2014年，萨尔瓦多新上任的总统宣布不支持过去的做法后，谋杀率果然激增。

2015年，黑帮大战再次爆发。仅仅半年期间，萨尔瓦多就有2865人被杀，6月份死亡人数677人，比战火中的伊拉克还要多。

短暂和解的两大社团|图片出自网络

在首都萨尔瓦多城停尸房每天都会送来几十具尸体。法医们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去辨认尸体，仅仅是辨认身份和基础的清理工作，都会让法医们通宵工作。

因为今天不做完，明天还会送来一批。

03

萨、墨两国的共同经验

萨尔瓦多的两个社团能够一度和解，而墨西哥的社团只能在不断火拼中角逐出最后胜者。

根本不同点在于，华雷斯这座城市是墨西哥少有的毒品中转站，假设这样的中转站有很多个，那么锡那罗亚集团和华雷斯集团也可以划定各自的势力范围。

华雷斯地形图|图片出自网络

正常的经营活动，是不允许如此的，因为这样也会形成区域垄断。

天猫和京东可以理解为不同时段的垄断，这种默契是某种层面的“共谋”。

贩毒组织也是如此，他们某些时候，合作共谋比暴力冲突要更常见。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用像合法生意需要估计反垄断法规。

自然，他们合作带来的危害，也更为严重。但对墨西哥、萨尔瓦多这些国家而言，又可以明显减少冲突。

或许，他们应该适当引导，而不是简单粗暴介入对社团的打击中。

要知道，老天爷给你们的剧本不是中国，也不是美国。

不得不感叹，正因为生在中国，压根儿不必用经济学的观点来思考贩毒组织，非常安全和幸福。

本文创作团队

作者 | 赵希夷

策划 | 赵希夷

编辑 | 赵希夷

*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疑问烦请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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