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书声什么状元故里

瑞安曹村，远近闻名的“中华进士村”，曾在两百年间培养出了80多名进士，是名副其实的学霸养成地。小小村落，缘何能进士扎堆，拥有如此丰硕的教育成果？

这就不得不提曹村的第一所书塾——宋人曹绛创办的凤冈书塾（也称凤冈塾或凤冈义塾）。是它，发展了曹村曹氏“以耕读为业”的族学，传扬了幼学壮行的科举之风，与林石的塘岙书塾、陈傅良的梅潭书塾并列瑞安宋时三大名塾。

本期就说一说这所早期“地方教育机构”的崛起之路。

俯瞰曹村 索以/摄

五灵寺处有书声

对于凤冈书塾，现存的文献记录并不太多。据清嘉庆《瑞安县志·书塾》载：“凤冈塾，在来暮乡，宋曹绛建。延师设教，一门登第者二十四人，叔远、豳、元发，皆为名儒。”

由此可知，凤冈书塾由宋人曹绛创办，地址位于过去的来暮乡，曹氏族人读书于此，诞生了24名进士，其中曹叔远、曹豳、曹元发等人，名气特别大。

那么问题来了：来暮乡那么大，凤冈书塾具体位于何处？

弘治《温州府志》记载：“五灵瑜伽寺，在来暮乡，唐咸通建。翼以两桥亭，曰潭风、曰浮丹，景最幽胜，曹东畎尝读书于此。”曹东畎，即曹豳。曹豳少时求学于凤冈书塾，所以，坐落于许峰山南麓、面对凤岗山的五灵寺，很可能就是书塾的所在地。凤冈其名，大概率就源于凤岗山（过去“岗”通“冈”），不过也有学者认为，书塾坐落于曹村西前村西山下。

第二个问题：曹绛是谁，为何会办乡校？

清《浙江通志》载：“曹绛，字思厚，瑞安人。筑乡校于凤冈，岁延名儒为师，与人无竞，里称长者。”

所以，曹绛是一位颇受当地人敬重的长者。而他还有一个身份，是曹村第一位进士（目前有文献可考的）曹逢时的从子，即族侄。

王十朋为曹逢时写的祭文

曹逢时是南宋绍兴廿七年的进士，同榜状元为王十朋。王十朋不仅视其为至交好友，还对其才学赞赏有加。逢时过世时，王十朋撰文哀悼，盛赞他所著《桔林集》有“李（白）诗、谢（庄）赋、贾（谊）论、晁（错）策，蜚声广场，笔扫劲敌”。

正是受到这样一位族中长辈的影响和支持，在绍兴三十三年（1163），也就是曹逢时登科的六年后，曹绛在家乡创办了凤岗书塾，正式推开曹村学子的科举大门。

专辟田产以兴学

“读可荣身，耕可致富。”这句话代表了农耕时代下既耕又读的生活理念和方式。曹氏一族在曹村积极推行的正是这种耕读文化。

曹氏族规不仅要求子孙以耕读为业，还专门建立了“学田”制度，给书塾划分公田，将田地收入用于延师，奖励勤耕善读的子弟，还出钱资助学子上京赶考。

在这样的风气下，门户书风不绝，山野书声朗朗。

曹叔远、曹豳、曹元发这些瑞安历史上的名仕，皆出自凤冈。曹叔远（1159-1234），字器远，宋绍熙元年进士，历官涪州通判、工部郎、袁州知府、礼部尚书等。曹元发，字正己，理宗淳祐四年（1244）进士，后任镇江知府、两浙转运副使等。

曾任安吉州教授、重庆府司法参军、浙东提刑等职的曹豳，因清正直言，和王万、郭磊卿、徐清叟同列“嘉熙四谏”。

曹豳丁忧在家时写过不少优秀诗篇，其中有七绝《春暮》：“门外无人问落花，绿荫冉冉遍天涯。林莺啼到无声处，青草池塘独听蛙。”从这首诗中，可以想见旧时曹村的闲适岁月，正是这种清幽营造了难得的读书氛围。

这首诗被编入《千家诗》（为古代儿童启蒙教育诗集，相当于现在的小学课本），成为千古传诵的不朽诗篇。曹豳也是唯一一位作品被《千家诗》收录的瑞安诗人。

凤冈书塾的发展，推动了曹村曹氏家族学风的崛起，其名望也让周边地区的学子慕名而至。

编著了“温历”的元末天文历学家陈时敏（详见《除了黄历、夏历、阳历，你还知道有个“温历”吗？》），他的老家在文成县大峃镇里阳村。其父母就曾专门送他到四五十公里外的凤冈书塾学习“试举”文章。

一凤一虎，人才辈出

曹豳年少时在凤冈书塾读书，课余常给五灵寺的师父抄写经文。他曾写过一首《五灵寺》：“尚欠劳生债，重来古寺眠。敲门时应客，落石夜闻泉。春去少蝴（蚨）蝶，山深多杜鹃。细书如案牍，独自坐灯前。”诗中，他用“独自坐灯前”描绘了自己对读书处寄托的深清。

宋嘉泰二年（1202），二十三岁的曹豳中了进士，授官隆兴府靖安县主薄，在职六年。秩满，他于宋嘉定元年（1208）授安吉州学教授时，因“丁忧未赴”而闲居乡里。曹豳早有兴办书院、弘扬家乡学风的夙愿，于是趁着这段闲居生活，在五灵寺前选地建书院。

南宋嘉定二年（1209），虎丘书院在五灵寺旁落成，曹豳亲自授学，一教就是11年，春去冬来从未间歇。自虎丘书院创办后，曹村子弟在一凤一虎两大书塾中问学质疑，相互切磋，一时间人才辈出，村中文风更盛。

旧时科举场景

曾有学者考证，自南宋绍兴廿七年（1157）曹逢时首登进士第，至明成祖永乐二年（1404）的两百多年里，曹村走出了82名进士（包括甲科进士、武进士、特奏名进士、荐举进士等）。虽然有学者对此数据存在异议，但小小曹村以耕读为业，进士频出，是温州士大夫家族的典范，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曹村“中华进士第一村”的牌坊。据说村中曾有下马亭，是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地方，如今村中的“青草池塘”遗址，还保存有古代的饮马槽。

值得一提的是，曹村进士中，家学传承鲜明，父子连科有8对，分别是曹幽、曹愉老，曹觱、曹邰，曹绛、曹沂，曹良平、曹犀孙，曹大同、曹元发，曹元直、曹穰孙，曹舜清、曹穴，曹弥昌、曹文基；四世甲科蝉联有曹逢时、曹叔远、曹觱、曹邰。

这些进士中不乏大家名儒，官至侍郎（相当于现在的部长、副部长）的就有五人：曹叔远、曹豳、曹觱、曹元发和曹良朋。

不仅如此，近来有学者查阅史书、墓碑、家谱等有关资料，发现曹村中翁、曹、程等姓族人担任正八品至从二品州府以上文武官员的达100多人。

科举上的成功，不仅带来了地方家族的崛起，也让好学之风不断传扬。据统计，瑞安仅在南宋一代便有249人高中进士。

参考资料：

编辑：倪　曲

美编：小　叶

审读：何光明

审核：欧兴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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