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艺术家郭兰英题写“百年巨匠”

今年是著名豫剧表演艺术家常香玉一百周年诞辰。大型人物传记纪录片《百年巨匠》在第二季戏曲篇开拍之际，适时推出了《百年巨匠——常香玉》，以缅怀这位用演员的责任与担当见证和参与新中国腾飞的一代“豫剧皇后”。

1923年，常香玉出生在河南巩县的一个穷苦人家，原名张妙玲。因家境苦寒，两个姑姑都被作为童养媳送人，最终被虐待而死。为避免重走姑姑们的覆辙，年仅9岁的小妙玲坚持要求跟随父亲张茂堂学戏。

在旧社会，唱戏被视为“下九流”的行当，女子唱戏更不见容于世。听闻此消息，族人不仅上门阻拦，还放出“敢做出这伤风败俗的事就不许姓张”的狠话。为了讨个活路，张茂堂让女儿拜其拜把兄弟常会庆为义父，改姓常，取“项羽”谐音，名为香玉。

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唱戏”的意义之于常香玉，绝非今日视其为兴趣爱好的人们所能想象。虽以生父为师，她依然避免不了超常的努力和行业里常见的责罚。为了训练出灵活的眼神，父亲在黑夜里给她一炷香，令其手持香转圈走台步，眼珠要跟着那一点火星转。在练习武戏打斗的过程中摔伤了胳膊，小臂肿得老粗，父亲也逼着她继续练……或许这一系列近乎无情的要求的背后，是一位老父亲对女儿生存下去的全部希望。

1936年，常香玉开始在当时的河南省会开封正式登台，凭借前三脚《曹桩杀妻》《大祭桩》《杀王腾》为观众所接受，得以在戏曲界站住了脚跟。同一时期，与她同享“豫剧皇后”之称的还有两人，24岁的司凤英和18岁的陈素真。而只有13岁半的常香玉却唱得最好，被称为“三鼎甲”。她的唱腔字正腔圆，韵味醇厚，格调新颖；表演刚健清新，细腻大方，富有一种阳刚之气。

随着抗日战争的全面爆发，常香玉与家人逃到了西安。一路上饱尝风餐露宿、流离失所的滋味，当她听说难民孩子没处读书时，当即答应河南同乡会提出的请求，举行义演，募捐办学。此后，她又分别于1942年和1945年为河南自然灾害赈灾义演。或许是苦难的日子给予她一颗慈悲心，又或者，舞台上巾帼英雄的慷慨气概通过一次次演绎早已内化到她的生命里，不难想见，她已自觉地将演戏与反哺家乡、报效祖国紧密地结合到了一起。

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年仅28岁的常香玉产生了要给正在朝鲜作战的志愿军捐献一架战斗机的想法。巡演、义演出发前，她卖掉了剧社的运输卡车，把自己所有的首饰及多年积蓄拿了出来，还把自己的3个孩子送进了托儿所。半年时间里，她带领香玉剧社成员走遍了大半个中国，行程逾万里，终于募集15.2亿元旧币，全部交给抗美援朝总会，购买了一架米格-15飞机“香玉剧社号”。毛泽东主席接见她并赞许地说“我该向你学习”，叶剑英亲笔为她题写“爱国艺人”。如今，“香玉剧社号”飞机陈列在中国航空博物馆，成为凡人壮歌的永远见证。

毛主席接见常香玉

早在抗战结束之初，她怜惜无家可归的难民儿童，便萌生了开豫剧学校的想法，既可以教给孩子们一门手艺，同时也组建了自己的剧团班底。这便是“香玉剧社”的雏形。在剧社管理上，她一生都恪守“戏大过天”的准则，自抗美援朝义演之后，剧社逐渐形成了“三三制”演出原则，即三个月下乡，三个月到工矿，三个月在部队，旨在为最基层的观众和官兵巡回演出。

在其漫长的艺术生涯中，常香玉取百家之长，兼收并蓄，融合豫东、祥符各调，并吸收曲剧、坠子、山西梆子、河北梆子、京剧等唱腔，最终形成了深受广大群众喜爱的常派艺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努力曾在一个时期受到豫剧界的批判，被评为“四不像”，乃至是“豫剧的叛徒”。

但是，常香玉在其丈夫陈宪章的支持下，二人妇唱夫随，始终走在改革创新的路上。为了让戏“顺民心，反映时代”，他们在题材和唱腔上都加以大胆改革，积极演绎现代戏。所改编的《拷红》《白蛇传》《大祭桩》等传统剧目，成为常派艺术传世之作；《朝阳沟》《李双双》《红灯记》等现代戏的探索，让常派艺术焕发出新光彩。

年轻时的常香玉扮演花木兰

从艺70年，常香玉共演出剧目100多部，在舞台上塑造了红娘、白素贞、花木兰、佘太君、穆桂英、李双双等经典妇女形象，使豫剧从一个地方戏成为全国性的大剧种。她还携带着豫剧曲目与京剧名旦梅兰芳同台竞技，走进中南海，登上莫斯科舞台，将豫剧艺术推向了世界。

《百年巨匠——常香玉》摄制组采访常香玉后人

2004年6月1日，常香玉因病逝世，享年81岁。2004年7月，国务院追授她“人民艺术家”荣誉称号；2009年，当选“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2019年9月，荣获“最美奋斗者”荣誉称号。

巾帼英雄，侠骨柔情，德艺双馨，誉满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