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不归人程寄
记者 李梦瑶 王贝艺
12月11日凌晨，济南大雪“如约而至”。一觉醒来，银装素裹下的泉城让人沉醉。拍照留念、欣赏泉城雪景之余，不少市民惊讶于城市主次干道上“畅通无阻、难觅雪迹”的清雪效率。
殊不知，“一夜无雪”的背后，是因为一群人侯雪多时。
“又是一场硬仗”
“雪来了。”11日凌晨2点46分，当赵迪手机里的“济南市机械化清扫大队清雪除冰总调度群”开始闪烁时，他再一次把撒布车开上了二环东高架路的匝道。
“咱们这边的雪还是小粒子。”赵迪和搭档李保平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天。
这已是他们当天的第三次作业了。早在10日晚9点，雪下之前，机扫大队的66台清雪设备便在高架路弯道和匝道上预洒了一遍融雪剂。下雪后，他们又根据路况、天气对整个路面进行第二次的快速撒布、多轮撒布。
两人迅速爬上车，挂挡、抬杆，启动装置。车后斗撒融雪剂，前面的“大滚轮扫帚”则开启滚扫模式。
作为有20年工龄的机扫大队“老兵”，又是机扫大队二环东高架中队大队长，李保平望着这场雪有些担心。根据经验，冬季天亮前气温最低，雪落在地上不及时清理，会很快结冰，造成安全隐患；雪又赶在周一早高峰，堵车则会影响清理速度，一旦清理不及时，积雪就会全部被车辆压实。
赵迪介绍，二环东高架路作业中队总共有6台撒布机正进行轮番作业，虽然准备了应急预案并多轮演练，但每年雪情不同，都需要根据现场情况不断调整。“雪到底会下多久、下多大，谁都不知道，记得有一年大雪，我在撒布车上待了一天一夜。”
4点，雪越来越密了。撒布车内向外望去，一片白茫茫，李保平他们决定要蹚开一条路。
行驶到旅游路段时，李保平看到一辆应急保障皮卡车停在匝道，机扫大队大队长张玉库等人站在雪里，正对着对讲机大声讲话，确认车辆是否已全部部署完毕，全然不顾头发、衣服上那层厚厚的白霜。
赵迪鸣笛示意，张玉库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继续往前“开路”。从后视镜望去，赵迪撒布车行经之处，路面已露出本来的颜色。
“一想到下雪就睡不踏实”
如果说，李保平、赵迪的扫雪作业是“半露天”，环卫工老藏则是“全露天”。
11日4点10分，雪下得正密，经十路燕山立交桥一段的人行道上的积雪厚了起来。
昏暗路灯下，老藏带着棉线手套，抱着一包白色的融雪布袋来回甩动。如果不是身上的那件橙色反光环卫服，很难注意到雪夜里的这位“大忙人”。
“平常5点起来扫地，这次担心雪下得大、下得紧，稍耽误一会儿就会堆积起来。”一想到这些，老藏便睡不踏实，索性4点多就起来了开始扫雪。
老藏是这条路上第一个到的环卫工。老藏负责的路段有两公里长，环卫车上有5袋融雪剂，他要全部撒完，然后再用铁锹把雪铲进路边的草丛或者下水道里。
不一会儿，街上穿着橙色衣服的人多了起来，“乒乒乓乓”的铲雪声此起彼伏，在这个黎明时分，格外有穿透力。
将近6点，天已有些蒙蒙亮，路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雪夹杂着风吹在脸上生疼，让人不敢抬头，来往行人清一色裹着厚厚的冬装。而老藏宽大的橙色工作服里面只套了一件秋衣和毛衣，“穿不住棉袄，只要干上活儿，再冷的天身上也是热的，已经出汗了。”
从后半夜到现在，雪下了多久，老藏差不多就扫了多久。见雪没有要停的趋势，老藏决定先回去吃口饭。
“清出一条路了，一会儿早高峰了，来来往往行人多。”对于自己的“战果”，老藏还算满意。
“辛苦一夜还是挺值得”
早晨七点半，雪依旧在下。
当记者再次登上赵迪的车，来到高架路上时，凌晨三四点钟被冰雪覆盖的“溜光大道”已不复存在。厚厚的积雪早已融化，整个路面像是刚洒过水，来往车辆则有条不紊地通行着。
“这里还有点雪水，不扫会结冰，再撒点融雪剂吧。”赵迪负责开车，李保平则全神贯注紧盯路面，二人分工明确。
赶在早高峰之前，机扫大队业务科科长陈鹏便早早来到济南市交警支队高架桥大队指挥部，这里的大数据及云端监控正回传着每一条高架路路况情况。双方的配合，既能保证道路快速畅通，又能保证高效清雪。
“大伙儿一晚上没休息，但雪预计中午才会停，再加把劲儿坚持一下，雪必须随下随清。”对讲机里，陈鹏给赵迪、刘保平等机扫队员们鼓劲儿。
此时，随便“应付”了几口早饭的老藏又匆匆赶回岗位。得益于老藏及时抛洒融雪剂，路面上积雪已基本融化，小型清扫车正冲洗着路上的雪水。
人行道上清扫车开不上来，只能靠人工铲雪。由于下雪，乘坐公共交通的市民特别多，上车前大家都要提着裤脚，淌着雪水上车；还有一些雪已经被踩实了，粘在了路面上。
见状，老藏有些后悔回家吃饭。他铲雪的动作也因此更快了，不一会儿，路面就少了一大片雪地。
上午9点半左右，赵迪和李保平到市区的一处融雪剂装填点位给机扫车“加油”，这里满地都是刚用完的融雪剂空袋子，3辆车正排着队等着。
装一次融雪剂要20分钟左右，赵迪靠在驾驶室里，一夜没睡的他这才感觉有些疲惫。
“雪那么大，高架路上竟然没有积雪”“没想到，大雪过后，路况还那么通畅”……11日早，不少市民纷纷点赞济南城市主次干道的道路除雪工作。
而这正是赵迪、李保平、老藏等2万余清雪人员彻夜不眠“浴雪奋战”的结果。
“辛苦一夜还是挺值得。”听到这些评价，赵迪觉得自己这一夜没白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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